巷子口，夫妻二人和沈父站在一块。
“念念，跟爸爸回家住一晚。”沈延声开口，赵敏也跟着附和。
周知衍也在，回爸爸家他应该会不自在的吧，况且何洲不知道会不会也会被赵姨留下。
“爸，我们在外面订了酒店，今晚住酒店就好。”
沈念委婉拒绝，沈延声眉宇间肉眼可见地闪过一丝失落。
“爸，我们明天去看您。”
“......好。”沈延声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喝了点酒，别酒驾。”
“我叫何洲送你们。”说着沈延声就要向何洲招手。
“爸，不用的！我可以开。”
“那你们路上小心。”
见沈念态度坚硬，他只好作罢。
周知衍的目光在父女二人之间轻轻扫过，小心翼翼地开口：“爸，那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经过刚才在饭桌上发生的事情，他看周知衍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他是性子软弱，在父母面前不能强硬地维护女儿，但从今往后他女儿身边又多了一个可以说硬话的人。
第一个是沈眉，第二个是周知衍。
沈念坐在迈巴赫的驾驶座上，她刚握住方向盘，周知衍俯身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座椅侧面的调节钮给她调节座位。
车窗外，沈延声静静站在小巷口的灯下。
“爸爸，晚上凉，早点回去吧。”沈念降下车窗，桂花香立刻涌进车里面。
沈延声没有立刻走，反而是向前走两步靠近车子。
“开慢点。”他顿了一下，又看向周知衍，“你盯着点。”
“放心吧，爸。”
车子起步，沈念余光看到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忍不住和周知衍说：“爸妈离婚的时候，爸爸也是站在这里目送我和妈妈离开。”
“爸他很爱你。”周知衍侧头看着沈念。
——
次日清晨周知衍和沈念早早地来到了沈父家。
来开门的是何洲，沈念对何洲在爸爸家没有什么可吃惊的，毕竟从法律意义上，沈念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
三人尴尬地打过招呼后，何洲接过沈念手上的礼盒，给两人让路。
客厅里，沈延声听到声响回头看到女儿女婿。
“......念念？”
“怎么来这么早？还怀着孕呢，也不多睡会儿。”
“今天不是说好了要陪爸去垂钓？当然要早点过来。”
“吃了的。”
来之前，沈念原本不想吃的，但周知衍怕沈念路上饿着，让酒店送了早餐。
沈念嚼吧了几口，就过来了。
赵敏原先在厨房里做早餐，听到动静后走出厨房。
“没吃正好，吃过了也再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麻油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餐桌上己经摆好了几道早餐。
“你爸呀，还一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肉，做了你爱吃的鲜肉小馄饨。”
沈延声闻言，还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咳了一声。
赵敏摆放餐具，给沈念舀了一碗小馄饨。
“快来趁热吃点。”她眼角含笑。
赵敏太热情，弄得沈念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拒绝她的热情。
还好方才早餐没吃多少，不然要辜负了爸爸和赵阿姨的一番好意了。
“嘉言呢？”沈念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嘴小家伙，他不在餐桌上太安静了。
赵敏恍然大悟般放下筷子，“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嘉言还没起呢。”
“刚才还说要叫醒他的。”她边说边起身。
何洲拦住她，说他。
“尝尝，味道怎么样？”沈延声慈爱的目光落在沈念身上，温声道。
沈念舀起一颗小馄饨吹了吹，放入口中。
热气氤氲中，她看见她爸期待的眼神。
馄饨滑入唇齿间，鲜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熟悉的味道刺激味蕾，这是她喜欢的小馄饨。
未离婚前的爸妈工作总是很忙，常常会有爸妈都不在家的情况。
爸爸会包小馄饨放在冰箱，饿了就可以下锅来吃。
可惜，院子里那几个堂妹堂弟闻到味儿，总是要来蹭。
那时候她很瘦。
“怎么样？咸淡还合适吗？”
沈念点头，继而小口小口地吃。
“那看来你爸的手除了拿手术刀还有点用。”赵敏打趣道。
“姐姐！”沈嘉言穿着睡衣跑过来，朦胧的双眼还未完全睁开就先叫了沈念。
沈延声及时拦住要扑过来的小家伙，“快去洗漱吃早餐。”
“哦。”沈嘉言恹恹。
沈念摸摸他的头，“去吧，吃完早餐我们去玩。”
“真的吗？”他立即睁开眼，像装了好多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
沈念郑重地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他爸妈，见爸妈都点头他才放心地去洗漱。
转身时，两脚一蹦一跳哼着歌往洗手间去。
吃完饭后，沈念和周知衍这才发现客厅里好多歆姬的手办、周边，就连靠枕也是歆姬形象的。
如果说这些都是沈嘉言的爱好，那么桌上的有关歆姬的、做了笔记的故事绘本、说明手册，那就是......
她爸的手笔，因为那些字狂放、大气，一看就是她爸的字迹。
沈念拿了一本看，还真是，看得还挺仔细的。
赵敏坐在沈念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些孕期的事情。
而周知衍偶尔会和沈延声、何洲聊上几句，不熟，也不会说很多话。
沈嘉言整装待发，背上小书包和帽子就拉着沈念的手。
“在野外注意安全，有事情及时和我说。”赵敏交代几人，不过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在，应该不会出事。
“赵姨，您不去吗？”沈念问道。
赵敏摆了摆手，“学校今天组织高三教师开会，请不了假。你们好好玩，注意安全。”
几人一同出门，沈嘉言嚷嚷着要和姐姐姐夫坐一辆车。
一路上，沈嘉言叽叽喳喳，对什么事物都很好奇，问了好多问题。
周知衍和沈念到达目的下了车后，深呼一口气，对视一眼。
眼神里都仿佛在说：终于解脱了。
“哥哥！”沈嘉言蹦跶到何洲身边。
何洲是个寡言的，却对这个小了很多岁的弟弟非常有耐心。
看到这一幕，周知衍忽然俯身在沈念耳畔。
“他是你曾经喜欢的人吧？”
沈念诧异，“你怎么知道？”
周知衍哼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又不傻，他看你的眼神像是看妹妹的眼神吗？”
“而且，他每次看你，你都躲避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眼神？”沈念突然凑近周知衍，呼吸落在他脖颈处。
周知衍微微弯腰，低头和她平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
“这样呢。”
沈念推开她，快步走到沈延声身边，独留周知衍在原地。
这人怎么这样，太首白了。
她受不住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