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小十二挠着头皮,向清明劫问道。
“大哥的意思是说最后陈夫人还是没能逃出魔爪,终陷污泥中。”
“二弟说得很正确,据《资治通鉴》的记载,在文帝驾崩当日,炀帝便向庶母宣华夫人陈氏赠送了一个小金盒,当时陈夫人以为里面装的是毒药,十分恐惧,但是使者不停催促她将盒子打开,战战兢兢之中最后还是无奈将盒子打开,却发现盒子里面装的是几枚同心结。”
“同心结?”小十二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对,同心结不是现在才有,其实很早的古代就己经使用了,这是爱情的象征,炀帝此举就是在向陈夫人表达爱意。”
“那陈夫人接受了吗?”小十二问道。
“哎呀,三弟,你这就有点愚钝了,如果拒绝了,那还叫陷入污泥之中吗?”
清明劫点了点头,“二弟说得不错,陈夫人虽然当时表示出了拒绝,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不好意思,在宫人的逼迫之下,也拜谢了使者,收下了同心结,当晚,炀帝便召见了陈夫人,并与其有了夫妻之实。”
小十二听完愣在原地,半晌说了句,“感觉那个宣华夫人陈氏也挺可怜的,明明是父亲的妃子,却最后还是没能躲过他儿子的魔掌。”
“你这说得又对又不对。”清明劫说道。
“嗯?”
“因为陈夫人确实有拒绝的成分,但又不是彻头彻尾的拒绝,别忘了,她本就是南陈的皇室贵族,对权力的运行这一块再清楚不过了,文帝死后,这个帝国所有的生杀全都掌握在炀帝手中,她一个弱女子,连他老迈的父亲都能伺候,为什么不能去服侍年轻帅气,而且有些一身文采风流的炀帝呢?”
“可是……”小十二想要跟清明劫辩论一番,但似乎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陈夫人最大的心坎还是当时的世俗道德,毕竟好女不侍二夫,更何况这两人还是父子关系,但是陈夫人是一个在政治上相当成熟的女子,短暂地纠结之后,她快速地评判了各种利弊,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地顺从炀帝,不然,当晚也就不会全情地将自己交给炀帝了。”
“听大哥这么说完,突然觉得人啊,其实也挺没意思的。”小十二模仿着老者的语气,重重地感叹道。
“别在这里装深沉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阿太推着小十二向屋子走去,清明劫跟在二人身后,虽然他并不觉得寒冷,但是他还是重重地将一口热气吐在手中。
第二天,在城外跟高颎碰完头后,杨广便带领着先行部队浩浩荡荡地向寿春出发了。
寒冬时节,温度还是有些偏低,士兵们的嘴里都冒着股股的热气,但是杨广却显得格外兴奋,因为是行军打仗,所以他没有坐在马车之中,他与其他将领一样,都是骑着战马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行进。
兄弟三人紧紧跟随在杨广的身旁,杨广突然向兄弟三人问道:“江南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阿太和小十二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清明劫开口,因为只有他定下方向,他们才敢放心大胆地补充,通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们对清明劫己经有了绝对的信任甚至依赖。
“殿下,江南的扬州,也就是江都,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那里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我听说那里美女也很多。是不是真的那样?”
阿太和小十二听着杨广的问题,突然觉得这个晋王有点无药可救。阿太趁清明劫和杨广不注意,悄悄地将嘴巴凑到小十二的耳朵边,说道:“这个炀帝有做痴汉的潜质啊!”
小十二赶紧将脸逃离,夹着嗓子小声说道:“你小心点,被听到就不好了。”
“怕啥,他们又不懂痴汉的意思。”
小十二撅了噘嘴,用力地夹了夹马背,快速地来到清明劫和杨广的身旁。
“孝礼,你听说过扬州吗?”杨广向小十二问道。
“那当然,扬州的春天一首都是最美丽的。”
“哦?此话怎么讲?”
小十二脱口而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嘛!”
杨广惊叹道:“哎哟!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有文采啊!”
“这其实——”
没等小十二说完,清明劫赶紧打断了他,“我三弟确实有点小文采,但是跟晋王您比起来,那就差得太远了。”
“不不不,你别替他这么谦虚,就你三弟刚刚说的这两句,瞬间让我对扬州有了无与伦比的向往,你说这是为啥?”
“因为扬州确实十分美丽。”清明劫答道。
“才不是,是你三弟的才情十分了得,短短十几个字,就带入了很多情绪。”杨广突然看向小十二,“你应该不会就说了这两句吧,应该还有下文吧?”
小十二尴尬地愣在马背上,因为他此刻己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把唐朝李白的诗句念在了隋朝。
“三弟,你把你写的后两句念给晋王殿下听一听吧,让他给你再点拨点拨。”
“还是大哥你替我说吧,我这会嗓子有点不舒服。”小十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便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清明劫。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清明劫对着杨广吟出了诗的后两句。
“好!真的好!”杨广激动地看向小十二,“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才华。”
“晋王您过奖了,我这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除了写诗,你还有什么特长?”杨广继续问道。
“我……”
看见小十二卡在那里,清明劫赶紧上去解围,“我三弟还会唱歌,以后有空时,让我三弟给您唱上一首。”
“可以可以,我就喜欢听曲。”
阿太这时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对着晋王说道:“我之前听一个术士说过,属牛的人都喜欢音乐,看来晋王殿下也是属牛了。”
“那当然,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呀!”
阿太笑了起来,“天气这么冷,把我的脑子都给冻坏了,竟然把殿下的属相都忘记了!”
大家听阿太这么调侃自己,便也笑了起来,但三兄弟意味深长地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