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妹的指甲抠进县政府大楼外墙的砖缝,大腿的伤口随着每一次攀爬渗出温热的血。
三楼通风口的铁栅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摸出手术刀,刀尖精准地插入螺丝缝隙。
"咔嗒——"
螺丝落入手心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巧妹立刻贴紧墙壁,屏住呼吸。
"你说那娘们真会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嘟囔着。
"老大说她在乎那小警察。"另一个声音带着戏谑,"女人嘛,感情用事。"
林巧妹咬住下唇,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
她数着脚步声远去,才轻轻掀起通风口的铁栅栏。
狭窄的金属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机油味,她像只猫一样蜷缩着爬进去,手肘擦过锋利的边缘,留下一道血痕。
"妈的..."她无声地咒骂,突然听见对讲机里传来薛嫚嫚的电流杂音。
"林医生,就位没?"
林巧妹按下耳麦:"在通风管里爬呢,感觉自己像只下水道的老鼠。"
薛嫚嫚的轻笑传来:"老鼠可没你这么性感的屁股。"
"闭嘴吧你。"林巧妹脸一热,手肘撞到管道接缝处,"嘶——"
"疼?"
"被你的烂笑话恶心到了。"林巧妹摸索着前进,突然手指触到一个凸起的阀门,"找到了!总阀!"
她拧开面板,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彩色电线。
耳麦里突然插入舒慕岩虚弱但清晰的声音:"红色那根,剪断它。"
林巧妹的剪刀悬在红线上:"你确定?剪错的话整栋楼都会报警。"
"相信我。"舒慕岩的呼吸声很重,"当年我亲手装的这个系统。"
剪刀合拢的瞬间,通风管深处传来"嗡"的震动。
林巧妹立刻翻身滚进侧面的分支管道,刚好看见一缕淡绿色气体从主通道涌出。
"气体释放了!"她压低声音,"你们那边怎样?"
薛嫚嫚的声音带着奔跑的喘息:"刚放倒两个警卫,舒医生在破解车库门禁——"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接着是激烈的交火声,林巧妹的心跳骤然加速:"薛嫚嫚?回答我!"
"没事...小场面..."薛嫚嫚的呼吸粗重,"妈的,子弹擦过腰了..."
舒慕岩的声音突然插入:"巧妹,G9车库第三根承重柱后面有暗门,密码是0415。"
"你生日?"林巧妹脱口而出。
"不。"舒慕岩的声音突然低沉,"是薛媛媛失踪的日子。"
管道突然向下倾斜,林巧妹差点滑下去。
她急忙抓住边缘,透过通风口的百叶窗,看见下面是个豪华办公室——程雅馨正背对着她脱下外套,露出整个后背的蝴蝶纹身。
那纹身栩栩如生,但在右翼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破坏了图案的完美。
林巧妹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胎记覆盖,而是疤痕掩盖!
程雅馨突然转身,林巧妹急忙后缩。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见这个"女大学生"正用熟练的手法往大腿枪套里塞一把银色手枪。
"周局长,他们上钩了。"程雅馨对着手机说,声音甜得发腻,"那个女警察特别冲动,为了救'妹妹'什么都肯做呢~"
林巧妹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程雅馨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的手势被林巧妹牢牢记在眼里——左三圈,右两圈,再左一圈到15。
"放心,证据都在我这里。"程雅馨取出一沓文件,"只要他们敢来......"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脸是血的警卫跌进来:"有...有人闯入车库!"
程雅馨的笑容瞬间消失:"几个人?"
"两...两个,但那个男的像鬼一样,弟兄们根本拦不住!"
林巧妹趁机悄悄挪向管道深处。
耳麦里突然传来舒慕岩的警告:"巧妹,别去办公室!程雅馨在等——"
"太迟了。"林巧妹己经滑到分叉口,"我发现她的保险柜了,里面肯定有证据。"
"操!"薛嫚嫚罕见的脏话,"那贱人故意引我们分头行动!"
林巧妹的指尖触到通风口螺丝:"我有办法,薛队长,你妹妹...是不是左撇子?"
沉默了三秒,薛嫚嫚的声音突然颤抖:"你怎么知道?"
"因为程雅馨用右手拿枪。"林巧妹的螺丝刀又转了一圈,"但她保险柜密码是用左手输入的。"
通风口的栅栏无声落下,林巧妹像片叶子般轻巧地落在地毯上。
程雅馨的香水味还萦绕在空气中,是某种昂贵的玫瑰调,她蹑手蹑脚地靠近保险柜,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咔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林巧妹浑身绷紧。
她闪电般滚到办公桌下,刚好看见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踏进来。
"周局长!"程雅馨的声音由远及近,"怎么亲自来了?"
皮鞋主人走到保险柜前:"东西呢?"
这声音让林巧妹如坠冰窟——是白天那个"教育局"的眼镜男!
"在这儿呢。"程雅馨的裙摆擦过办公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要亲手处理那个女警察。"程雅馨的声音突然阴冷,"她竟敢调查我妹妹的事..."
林巧妹的血液瞬间冻结,妹妹?程雅馨和薛嫚嫚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随你便。"眼镜男——周局长不耐烦地说,"先把名单给我,'园丁'等不及了。"
保险柜门打开的瞬间,林巧妹冒险探头,看见周局长将一叠文件塞进公文包。
其中一页飘落在地,上面赫然印着十几个女孩的照片,每个下面都有编号和...价格。
最顶上的照片让林巧妹差点惊叫出声——那是20岁的自己!
照片角落标注着:「寡妇村,林巧妹,25万,特殊备注:医学背景,器官优质」。
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翻涌的恐惧,这些人早就盯上她了!
"谁在那里?"程雅馨突然厉喝。
林巧妹的心跳骤停,一只蟑螂从她脚边爬过,她急中生智,捏住鼻子发出"吱吱"的叫声。
"老鼠而己。"周局长嗤笑,"走吧,去车库看看我们的小警察死了没。"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林巧妹才地爬出来。
她抓起那张飘落的名单塞进口袋,然后盯着保险柜——里面还有个黑色U盘。
耳麦突然震动,舒慕岩的声音异常急促:"巧妹!别碰任何东西!那是个陷阱!"
太迟了。林巧妹的手指己经碰到了U盘。
"咔嚓。"
一声轻响从脚下传来,她低头看见地毯下的压力板微微下陷。
墙上的通风口突然"砰"地关闭,同时门锁发出电子锁死的"滴滴"声。
"操!"林巧妹疯狂按耳麦,"我被锁在办公室了!"
薛嫚嫚的咒骂声伴随着枪响传来:"坚持住!我们被堵在车库了!"
林巧妹冲向窗户,发现外面己经装了防盗栅栏。
她转向办公桌,突然注意到程雅馨的电脑还亮着——屏保是张合影,程雅馨亲昵地搂着个穿白裙的女孩,两人像极了双胞胎。
但真正让林巧妹毛骨悚然的是白裙女孩后背若隐若现的...蝴蝶胎记。
"薛嫚嫚..."她颤抖着按下耳麦,"程雅馨可能...真的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