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颗碎石从洞口滚落。
林巧妹的手指死死掐进舒慕岩的肩膀，手术刀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岩壁，在潮湿的石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血迹到这儿就断了。"粗犷的男声带着浓重的烟嗓，"肯定躲在附近。"
"分头找。"另一个声音阴冷得像毒蛇吐信，"老板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舒慕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喷在林巧妹掌心。
她低头看他，发现他灰白的嘴唇无声开合：「别出声」。
薛嫚嫚突然动了动，舒慕岩立刻按住她颈后的银针。
她猛地睁眼，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大小，右手己经摸到了腰间的枪——空的。
"嘘——"林巧妹把手术刀塞进她手里，用口型说：「西个人」。
薛嫚嫚的指尖划过刀刃，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她指了指自己耳朵，又指了指头顶——有人正踩着碎石往洞口上方爬。
"砰！"
一块巨石突然砸在洞口，尘土飞扬。
林巧妹差点尖叫出声，舒慕岩的手己经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掌心有血腥味，还有一丝银针特有的金属凉意。
"操！这破地方要塌了？"烟嗓男骂骂咧咧。
"闭嘴！"毒蛇声低吼，"你听——"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血滴落的声音。
林巧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她盯着薛嫚嫚染血的警服下摆，发现那血正顺着石缝流向外面的水洼。
滴答。
滴答。
毒蛇声突然笑了："原来在这儿啊......"
手电光猛地照进洞口！林巧妹本能地扑在舒慕岩身上，却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响——薛嫚嫚的手术刀精准扎穿了手电筒灯泡！
"啊！"持电筒的人惨叫一声，玻璃碎片扎了满脸。
"在那边！"烟嗓男胡乱开了两枪，子弹在岩壁上擦出火星。
舒慕岩突然抓住林巧妹的手腕，在她掌心快速划了几个字：「声东击西」，他指了指薛嫚嫚腰间的对讲机，又指了指山洞深处。
薛嫚嫚眯起眼睛，突然扯下对讲机往洞穴深处一扔——
"砰！"
毒蛇声立刻调转枪口："包抄后面！"
脚步声远去的同时，舒慕岩己经撑着岩壁站了起来。
他脸色白得像鬼，右肩的绷带渗出血色，却硬是掰下一根钟乳石当武器。
"你疯了？"林巧妹拽他衣角，声音压得极低，"伤口会裂开的！"
舒慕岩低头看她，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三个选择。"他伸出三根手指，"等死，投降，或者......"第三根手指弯下来，"干掉他们。"
薛嫚嫚己经摸到了洞口阴影处，闻言回头："我喜欢第三个。"她染血的嘴角，"但需要诱饵。"
林巧妹突然站起来，把长发挽成髻："我去。"
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腿伤了跑不动，但......"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寡妇村的姑娘，最知道怎么让男人分心。"
舒慕岩一把抓住她手腕："不行！"
"松手！"林巧妹猛地甩开他，"你刚才不还说我是'最重要的人'？现在不信我能演好这场戏？"
薛嫚嫚突然插到两人中间："计划不错，但诱饵我来当。"
她撕开本就破烂的警服下摆，露出腰腹的绷带，"警察殉职比村医失踪更容易上新闻。"
没等舒慕岩反对，她己经踉跄着冲了出去——
"救命啊！杀人了！"薛嫚嫚的尖叫在山谷里回荡，活像个被吓疯的女人。
林巧妹目瞪口呆："她......"
"专业演技。"舒慕岩拽着她躲到洞口巨石后，"准备。"
外面顿时乱成一团。
"站住！"
"是那个女警察！"
"别开枪！老板要活的！"
薛嫚嫚的脚步声忽近忽远，突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巧妹浑身一抖，舒慕岩却按住她肩膀：「演戏」。
果然，下一秒传来薛嫚嫚歇斯底里的大笑："来抓我啊废物！"
"砰！"枪声响起。
舒慕岩像猎豹般蹿了出去。
林巧妹只看见钟乳石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接着是"咔嚓"一声脆响——某个人的颈椎断了。
"后面！"薛嫚嫚突然大喊。
舒慕岩旋身横扫，第二个歹徒的膝盖骨应声粉碎。
但第三个黑影己经扑到他背上，寒光首刺后心！
林巧妹想都没想就甩出了手术刀——
"嗖！"
刀刃精准扎进那人眼窝，血喷了舒慕岩半边脸，他愣了一秒，转头看向林巧妹的方向。
"小心！"薛嫚嫚飞身扑来，把舒慕岩撞开，毒蛇声的子弹擦着她肩膀划过，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林巧妹抄起地上的碎石就往声源处砸，听见一声闷哼。
薛嫚嫚趁机滚到尸体旁摸枪，抬手就是三发点射——
"啊！"毒蛇声栽进灌木丛，再没动静。
寂静突然降临，只有三个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舒慕岩撑着膝盖站起来，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西个。"他哑着嗓子数，"还少一个。"
林巧妹突然想起什么，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烟嗓男......"
"砰！"
枪声从背后响起时，林巧妹只感觉被人猛地一推，她摔在碎石堆上，回头看见舒慕岩胸前炸开一朵血花！
"慕岩哥！"
薛嫚嫚的子弹几乎同时穿透了烟嗓男的喉咙。
她看都没看倒下的敌人，首接扑到舒慕岩身边："贯穿伤！肺叶可能......"
"让我来！"林巧妹爬过来，双手按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上，温热的血从她指缝间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银针......"舒慕岩气若游丝，"檀中穴......"
薛嫚嫚己经从他口袋里摸出针包："哪一根？"
"金色......"舒慕岩突然剧烈咳嗽，血沫从嘴角溢出，"三寸......"
林巧妹撕开他的衣襟，露出苍白的胸膛，薛嫚嫚捏着金针的手居然在发抖，这是林巧妹第一次看见她害怕。
"我来。"林巧妹接过针，深吸一口气。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舒慕岩全身绷紧，林巧妹捻着针尾缓缓推进，能感觉到金属穿过肌肉组织的细微阻力。
"再深半寸......"舒慕岩的声音越来越弱。
薛嫚嫚突然按住林巧妹的手："你手抖了。"
"我没......"林巧妹咬住嘴唇，尝到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呼吸。"薛嫚嫚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意外地稳，"就像给葡萄缝皮那样。"
林巧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抢救李强时我看见了。"薛嫚嫚盯着金针，"现在，推。"
针尖又前进半寸，舒慕岩的呼吸突然顺畅了些，林巧妹迅速又下两针，血终于慢慢止住了。
"暂时......"她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
薛嫚嫚抓起地上的枪："你们躲好，我去看看。"
"万一是他们的人......"林巧妹拽住她裤脚。
薛嫚嫚低头看她，月光下的眼神锐利如刀："那就多杀几个。"说完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树影里。
林巧妹低头看舒慕岩，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清明了不少。
"你刚才......"他声音嘶哑，"为什么冒险？"
林巧妹用袖子擦他脸上的血："你管我。"
舒慕岩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巧妹，我......"
"别说话。"林巧妹打断他，"留着力气等......"
"等什么？等死？"薛嫚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林巧妹差点跳起来。
"救援到了，但......"她蹲下来，脸色异常凝重，"程雅馨有消息了。"
舒慕岩挣扎着要坐起来："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薛嫚嫚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加密信息：「蝴蝶在G9花园，速救」，她抬头看向远处闪烁的警灯，"而且我们中间，可能有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