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历二百西十九年,本该渐趋平静的中原大地,突然被一股诡异的寒意笼罩。雁门关外的红梅林再次枯萎,花瓣未及飘落,便在枝头化作灰烬,随风扬起时,竟在空中拼出乌勒赤扭曲的面容。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些曾被诅咒折磨致死的亡魂,于深夜纷纷爬出坟墓,在街巷间游荡,发出凄厉的哀嚎。
林小蘅与李砚消散的废墟之上,一座阴森的祭坛悄然浮现。祭坛中央,乌勒赤的残魂正从虚无中缓缓凝聚,他的身体由无数怨念交织而成,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黑气。“林家的血脉,终究逃不过我的掌心。”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疯狂,“就算你们灰飞烟灭,我也要让你们在轮回中永受折磨!”
时空的夹缝中,李长歌、李承彻和林蘅的魂魄感受到了这股邪恶的气息。他们的魂魄本己十分虚弱,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冲向人间。李长歌的眼神中充满愤怒与决绝:“绝不能让他再伤害阿蘅和孩子!”李承彻握紧早己破碎的玄甲残片,林蘅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三人的身影在虚空中划出三道耀眼的光芒。
然而,乌勒赤早有准备。他挥动骨杖,召唤出无数诅咒锁链,将三人的魂魄死死缠住。“就凭你们?”他的笑声震得天地都在颤抖,“看着吧,我会让你们亲眼目睹林家最后的血脉,在痛苦中彻底消亡!”锁链上燃烧着幽冥之火,无情地灼烧着三人的魂魄,他们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归墟。
在另一个时空,一个与李砚有着七分相似的少年正在田间劳作。他叫沈砚,自幼父母双亡,被村里的老妇人收养。这日,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一位盲眼女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在战场上为他遮风挡雨,还有一个小孩在红梅树下开心地玩耍……
“这些画面,到底是什么?”沈砚捂住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印记,形状竟与乌勒赤的诅咒纹章一模一样。
归墟之中,乌勒赤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将李承彻的魂魄按在祭坛上,用骨刀残忍地一片片削下玄甲碎片:“当年你以身为盾,保护家人,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李承彻紧咬牙关,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却依然怒视着乌勒赤:“你这恶魔,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林蘅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救下丈夫。然而,乌勒赤只是轻轻一挥手,便将她的魂魄击飞。“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就一起下地狱吧!”他狞笑着,将两人的魂魄强行融合,试图彻底摧毁他们的意识。
李长歌看着父母遭受如此折磨,心中的悲痛与愤怒达到了顶点。他疯狂地挣扎着,魂魄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却依然不肯放弃。“放开他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有什么冲着我来!”
乌勒赤转头看向李长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先让你看看,你最在意的人,是如何在痛苦中死去!”他大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柱射向人间,首首地命中了沈砚。
沈砚只觉一阵剧痛从心口传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黑色的纹路迅速爬满他的全身,他的意识逐渐被黑暗吞噬。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他:“阿砚,别怕,娘在……”
归墟之中,李长歌、李承彻和林蘅的魂魄在乌勒赤的折磨下,渐渐变得透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却依然紧紧地握着手,不愿松开。“长歌,对不起,爹没能保护好你和小蘅。”李承彻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林蘅含泪微笑:“能和你们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李长歌看着父母,泪水模糊了双眼:“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他的魂魄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而李承彻和林蘅的魂魄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回荡在归墟的每一个角落。
人间,沈砚的身体在黑暗中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缕微弱的魂魄。他的魂魄中,承载着林家几代人的记忆与痛苦,在虚空中无助地飘荡。而乌勒赤的笑声,却依然在天地间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这场持续了多年的恩怨,似乎又将迎来一个更加黑暗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