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目暮警官翻开记录本，笔尖重重敲在嫌疑人名单上。
“一个一个说，古筝老师，凌晨两点你为什么出现在学校？”
“我……我在琴房练曲子！”
扎着丸子头的女教师抱紧琴谱，指节发白。
“明天市里有比赛，《十面埋伏》还有一段总弹不好。”
“琴房在艺术楼，和食堂方向完全相反。”
诸伏景光突然开口，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指尖。
“但有人看见你凌晨一点五十分在行政楼附近徘徊。”
“那是去借指甲胶布！”女教师声音拔高，“我的指甲断了，只能去办公室找备用的！”
闻言，茱蒂注意到汤米的眼底亮了亮。
地理老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脖颈的红疹还在发烫：“我负责天文社团，今早原本有公开课，提前来调试望远镜。”
保安则把橡胶棍拍在掌心：“我整晚巡逻完就在睡觉，而且谁会穿制服作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内部人员？”
食堂阿姨更是突然嚎啕大哭：“我天天这个点来发面！后厨指纹锁记录都在！”
汤米：“先学好，我跟茱蒂老师除了中途她去接水时我顺带去了下卫生间，其余时间都在通宵讨论过段时间的国际对交竞赛。”
小明挡在美绪身前：“约会，不行吗？监控里不都拍有了？我们就中途回来了趟约在河边等对方，等到人就走了。”
“对对对！”
保安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小子是张姐女儿的前男友！”
他猛地指向食堂阿姨，对方瞬间红了眼眶。
“上个月闹得全校皆知，小张为了他跳楼自杀，死了。”
目暮警官刚要开口，食堂阿姨突然扑向小明，指甲几乎戳到他脸上。
“你这个杀人犯！我女儿自杀前给我发消息，说你们把她的指甲……”
她的声音被呜咽撕碎，“她可是古筝社的！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美绪突然瘫坐在地，校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结痂的抓痕。
“是他！他说只要我们帮他教训小张，就把偷拍我的照片删掉……”
她猛地抬头瞪向古筝老师，“姐！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古筝老师脸色煞白，琴谱散落一地：“我……我不敢……他说有我收受贿赂的证据……”
“都别吵了！”目暮警官扯紧警戒线，“法医报告出来前，谁都别下定论！”
又过了三小时后，警局会议室里，验尸官将报告拍在桌上。
“死者胃里没有羊排残留，血液检测显示，他是吞服氰化物自杀。指甲缝里的皮屑属于美绪，脖颈淤痕形成时间早于死亡。”
食堂阿姨突然笑出声，笑声带着哭腔：“我在筷子上下了毒……他却自己先死了……”
她转头盯着目暮警官。
“警官，我承认了，我想杀他们所有人。小张被霸凌时，那个地理老师就在旁边拍照；保安收了钱装作没看见；还有那个汤米老师……”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汤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尖轻轻叩击椅背。
下午，退学手续办完的美绪在校门口突然被拦住。
汤米递来一个信封：“里面是小张自杀前写的信，她说原谅你们了。”
他看着美绪颤抖着拆开信纸，轻声道：“但有些人，永远不会被原谅。”
深夜，月光把汤米的影子拉长在河岸草丛。
他弯腰拾起装着现金的信封，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汤米老师是在找这个吗？”
柯南晃了晃手里的钱袋，里面是沾着河水的现金，“死者没拿走钱就自杀了，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但有人不想让他这么轻易解脱。”
汤米转身时依旧带着笑意：“小朋友的想象力很丰富。”
“从你故意让美绪翻译纸条开始我就怀疑了。”
柯南推了推眼镜。
“氰化物药囊需要精准控制剂量，死者却吞得干干净净；食堂阿姨的毒药下在筷子上，可羊排盒连包装都没拆。你利用了所有人的仇恨，既让凶手‘罪有应得’，又把自杀伪装成他杀。”
汤米轻轻鼓掌：“精彩的推理。但证据呢？”
“没有证据。”柯南握紧拳头，“不过我会盯着你。”
汤米凑近时，柯南闻到他袖口淡淡的臭味。
“侦探游戏很有趣，不是吗？”
他低声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河边的草丛在风中摇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确实是个很棒的策划者，就像莫里亚蒂——那位将整个伦敦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犯罪帝王。”
柯南盯着汤米逐渐隐入阴影的身影，声音清冷而笃定。
他向前半步，月光照亮镜片下锐利的目光。
“从设计死者自杀伪装成他杀，到利用食堂阿姨的仇恨、美绪的恐惧，甚至每个嫌疑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所有线索都像精密齿轮，恰好咬合在你预设的轨迹上。”
汤米顿住脚步，转身时嘴角勾起弧度，却不达眼底。
“过奖了，小学生也知道莫里亚蒂？”
“真正的犯罪天才，从不亲自动手。”
柯南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在掌心缓缓转动。
“你给死者的不仅是氰化物，还有绝望——当他在河边被你拦下，你承诺救他母亲的医药费，却暗示唯有‘牺牲自己’才能赎罪。”
“你甚至算到了食堂阿姨会动手，故意让她的毒药扑空，这样即便真相败露，她也只会因‘杀人未遂’获刑。”
夜风卷起汤米的衣角，他低笑出声：“照这么说，我该去写推理小说？”
“不，你在复刻莫里亚蒂的艺术——用完美的犯罪，构建属于自己的棋局。”
柯南松开手，石子坠入河中，惊起涟漪。
“但记住，福尔摩斯最终抓住了莫里亚蒂。下次见面，我不会再让你全身而退。”
汤米沉默片刻，突然鼓掌。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期待那一天，小侦探。”
他转身消失前，抛下最后一句话，尾音被风撕碎。
“你不也在复刻福尔摩斯的艺术吗？”
虽然但是，为什么这人和安室哥哥一样都那么爱玩文字迷啊？
汤米前脚刚走，柯南后脚就懊恼地扯了扯头顶的呆毛，嘟囔着把手机塞回口袋。
“明明安室先生平时就爱打哑谜，现在又冒出个汤米……果然金发的家伙都这么麻烦！”
夜风卷起河边的草叶，他这才惊觉后颈发凉。
不知何时，藏在内袋的录音笔早己不翼而飞。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让他瞳孔骤缩。
照片里，汤米倚在教师休息室的窗台前，指尖转着钢笔笑得张扬，背景墙上的时钟恰好指向案发时刻。
下方的文字简短而挑衅：「APTX4869的味道如何？替我向雪莉问好。」
柯南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