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手指在枪柄上反复,一想到那两个蠢货,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伏特加瑟缩着后退半步,他知道那抹笑意下藏着随时爆发的杀意。
“伏特加,立刻联络波本,让他带科恩他们过来收尾。”
琴酒突然转身,黑风衣扬起凛冽的弧度。
“记住,一个小时内见不到人,你就和地上的垃圾一起喂鱼。”
他盯着伏特加发白的脸,之前见到冲矢昴时他就感觉对方有种莫名熟悉的欠揍感,更何况波本的情报网最近扩张太快,势力也快压他头上了,正好借这次机会试探他和赤井秀一的关系。
顺便给组织透点风。
他缓步走到在地的工藤新一身边,皮靴碾过少年苍白的手背。
触感让他皱眉。
太轻了,这具身体不像能扛住APTX4869的样子。
“真是有趣的猎物。”
话音未落,铁棍己精准砸在后脑,昏迷的少年被踢到正在清点钞票的社长脚边。
胖社长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圆脸上肥肉都在颤抖:“琴酒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
琴酒把玩着伯莱塔手枪,金属部件在指间翻转出冷光。
“这位侦探界的新星,三天前出现在你情妇的公寓。”
他俯身逼近,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吐信。
“你说,他是巧合路过,还是掌握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好吧,事实上琴酒并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但这次首播让他看到了这次任务中的太多漏洞,哪怕是合作伙伴,也还是试探下的好。
社长抓起手枪抵住少年太阳穴,冷汗浸透衬衫:“我现在就解决他!”
而现在,他确认了,这位社长是真在外面养了情妇。
原先只是猜测,比如两人上次见面交谈时他用的还是清新柑橘香,却又突然换成神秘东方木质香水。
脖颈后的抓痕更是对于明显,而按这位社长来说,到了这个年龄段夫妻间的性行为应该己经淡却了才对。
可这痕迹不仅不少,关是没有抓在背部而是选择抓在脖颈处,一是为了宣誓主权,二是技术生疏,这种种都能看出对方在外头偷养了情妇。
而他口袋微露出的十字架香水味更重,看来对方应该是来自某个不正经的宗教集团,这次找组织交易的东西大概率也是给那小情妇的。
而看这社长现在的模样,对对方的着迷程度明显不低,既然如此,只要东西到手,他想他应该很乐意将这里的意外包下。
“别急。”琴酒按住他握枪的手,语调轻慢。
“听说你最近在竞标港口工程?要是警方在现场发现侦探尸体...”
他突然松手,“不过是你的家事,我从不干涉合作伙伴的选择。”
扳机即将扣动的瞬间,破空声骤然响起,手机狠狠砸中社长手腕,伯莱塔滑落在地。
而琴酒望着远处阴影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这场猫鼠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终于要出来了,可恶的老鼠。”
琴酒冷笑一声,猛地转身,全然不顾身后伏特加惊愕的眼神,抬手便是一阵疯狂扫射。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可被子弹密集覆盖的身影,却并非他记忆中那个冷艳的褐色短发少女。
不对,是又不是。
那身形太熟悉,却又透着陌生。
灰原哀的持枪姿势完全是新手水准,可她躲避子弹的轨迹,分明是他教过雪莉的军用步法。
待硝烟散去,眼前的一幕令他瞳孔骤缩——灰原哀双手紧握枪,神情恍惚地伫立在原地。
诡异的是,她身上竟没有丝毫伤口。
琴酒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哦?雪莉的女儿?我记得她还未成年吧?”
【好吧,我知道米花町很乱,但是这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小学生都会玩枪啊?】
【不道啊,她刚一进垃圾桶,首播视角就断了。】
【这是又蹦出个扫地焚香的大佬?麻溜出来,在下香火钱己经揣好了。】
【嘿嘿,看来马上又有新的酒名要上线了。】
【不懂就问,琴酒嘴里那个雪莉不己经是个酒名了吗?一次开两瓶,有点爽到了。】
【小姑娘和犯罪团伙?漏!这明明是警方小妹妹来上分了。】
【不儿,警方什么时候还招童工了?】
【那咋了,那工藤新一不也没成年?还不是照样给警方打工?】
【哎,只能说咱日本的警方越来越不行了。】
【我抗议!等猎犬出场那有你们好看的。】
几分钟前被粗暴拽进垃圾桶时,灰原哀蜷缩着身体,腐臭的汁水浸透衣裳。
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喉间的呜咽。
她摸到藏在内袋的手机,颤抖着按下快捷键,这个求救信号,是她唯一的赌注。
姐姐。
可凭姐姐也不能和琴酒对抗啊。
可是姐姐,就算死我也想和你死在一块。
“姐姐。”
“志保,来试试这件衣服。”
“志保,我谈男朋友了,改天让你们见下面吧?”
“志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慢点吃,志保,大不了下个月能出来了我们再一块去逛街。”
灰原哀蹲了很久都没有起身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拉进来的,只知道自己脑子里现在就像个榨汁机,那些话那些事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就堆在里面继续榨干,循环播放个不停。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才勉强压制住浑身的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察觉到面前的异常。
菲蹲在那,手上拿着纸想给她擦擦泪。
灰原哀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生疼,那些想问的话卡在喉间,化作一声沙哑的气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次要来,”菲的睫毛颤了颤,“我好像来晚了。”
灰原哀“嗯”了声,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声“姐姐”是对方出的声。
迟到的怀抱将她牢牢裹住,她下意识的想推开,可对方抱的更紧了。
“就抱抱好不好。”
灰原哀索性也不想动了,一想到现在外面的纷嚣,她就感到很累,真的很累。
垃圾桶里没有臭味,只有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她筋疲力尽地将脑袋垂在菲的肩上,又忍不住吸吮着对方的气息,很是安心。
灰原哀闭眼将脸埋进菲的肩头,黑暗吞没视线,耳畔唯有风声与菲的呼吸。
“姐姐。”
灰原哀闷声应:“嗯。”
“我能娶你吗?”
“……”
上次摩斯密码说过,我想娶我的公主殿下。”
“……再说就出去。”
肩头突然一沉,是灰原哀那压抑的抽气声。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哭这么大声过了,毕竟她有什么资格哭呢?她要被发现了还得连累周围的人,他们甚至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杀,那些人才该哭。
所以意识到自己要彻底放声大哭了,她就立刻往回忍了一下。
可菲又无声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这轻柔的触碰像戳破堤坝的针。
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她既觉得疲惫,又莫名畅快。
原来也有人愿意接住她所有狼狈。
“姐姐别哭,我开玩笑的,给你。”
冰凉的枪身塞进掌心时,灰原哀盯着泛着冷光的枪管,扯出一抹苦笑:“可我也打不过他们啊。”
菲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那条金属手链硌得生疼:“不怕的,要有意外我也会第一时间保护你。”
“……嗯,你要走了吗?”
“不,是姐姐你要走了。”
反应过来后,灰原哀透过刚刚爆炸产生的浓烟,己经出现在琴酒的背后,此刻躲在阴影里看着社长将枪口对准新一,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
她太清楚那把伯莱塔的威力,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琴酒的对手。
但工藤那张染血的脸就在眼前晃动,耳边突然响起博士的叮嘱:“小哀,活着才有希望。”
手指握住枪柄的瞬间,她又突然想起琴酒的一句话:“恐惧是武器,也是弱点。”
深吸一口气,灰原哀猛地甩出手机,同时冲向光源。
子弹擦着发梢飞过的灼热感让她清醒,这不是送死,是赌琴酒不敢在混乱中暴露行踪,赌自己能撑到警察到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