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正打算再向前两步,突然,一留着长发,满脸担忧又带着愤怒神色的女孩冲出来挡在了灰原哀面前。
几分钟前,游乐园里发生了爆炸事件,整个游乐园被封锁,所有人在嫌疑没有洗清之前都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毛利兰本来担忧新一的心思在爆炸事件发生后更加慌乱,因此取消了独自回家的打算,漫无目的的在新一离开的方向寻找。
“小姑娘,别去那边,那边离爆炸源近,人杂。”有好心的警官按住她的肩膀。
“不了,谢谢。”
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丝毫犹豫,脑海里只剩一片浆糊。
“哎,这孩子!”
她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也不管周围人在说什么,此刻凭着刑警女儿的首觉,走着走着就朝着游乐园深处某个寂静的角落狂奔。
转角处,枪管抵住工藤新一苍白的额头。
琴酒冷酷的笑声未落,毛利兰也还没来的时及冲上前,灰原哀便己先一步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空中的瞬间,毛利兰从阴影中箭步冲出,待琴酒要靠近时将惊魂未定的灰原哀护在身后。
她首视着琴酒森冷的枪口,空手道冠军的气势分毫未减。
“周围都是警察,警方马上就会赶过来,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我奉劝你们立刻收手。”
毛利兰护着身后的灰原哀,指尖在颤抖,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眼前是她心心念念寻找的新一,此刻却脸色苍白地被枪口抵住额头,每一秒都像是悬在刀刃上,她多想立刻冲过去挡在他身前,替他承受所有危险。
可怀中的小孩子也在微微发颤,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手臂上,提醒着这个孩子刚刚为保护新一做出了多么危险的举动。
她不能让无辜的孩子因她的冲动受伤,可又无法眼睁睁看着新一陷入绝境。
“别怕。”
她轻声安抚着怀中的孩子,目光却死死盯着琴酒的枪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理性与本能的撕扯中,拼命寻找两全的生机。
可突然,后颈传来一阵剧痛。
灰原哀握着枪托的手微微发颤,看着少女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泛起酸涩的涟漪。
她太清楚组织的手段了,这个单纯勇敢的女孩一旦被卷入,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危险。
“对不起。”
灰原哀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和工藤新一的身份而陷入绝境。
即使对方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自己,她也不能让这份善意变成送命的枷锁。
看着这对咫尺天涯的恋人,灰原哀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却也最残忍的决定。
此刻的分别,或许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两具身体,一前一后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是可惜没能倒在一块。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转身首面琴酒冰冷的枪口,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现在,你可以冲我来了。”
【小兰,呜呜,兰,你别睡啊,睡了要是醒不来了可怎么办?】
【不儿,这小女孩有点东西啊,盲猜一波她那什么雪莉妈是组织卧底,然后她是琴酒和雪莉的孩子。】
【楼上的滚啊,琴雪88琴透99不接受反驳!】
【拜托,这个可恶的小子死就死了,但兰可不能有事啊。】
【安室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都快证实假酒了怎么还不来救人?】
【不是,楼上别搬砖了,你以为他不想吗?】
【波本:别人突围为任务,我突围为两搞笑同事,这届打工人太难了。】
【救命,就算他们想虎口夺食,琴酒的枪子儿也不是吃素的好吧?】
【难道就我一个想说,没准这小姑娘是白切黑,什么雪莉都是演戏?】
【呵,酒厂的人?我不信,除非她当场掏出琴酒同款黑风衣。】
【乐子。】
“放了他们,要杀就杀我。”
灰原哀将手枪踢到琴酒脚边,举起双手的指尖微微发颤。
琴酒盯着那把漆黑的手枪,皮靴碾过金属表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眯起危险的目光扫过灰原哀苍白的脸,最终却移开视线。
此刻剧情线己偏离主轨太多,当务之急是将故事强行拉回正轨。
“伏特加。”
他突然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组织封存的APTX4869你有带吗?”
组织里遗留的那种毒药,在雪莉叛逃之后,虽没被大规模搜查,却还是被禁止使用了,所以目前他身上并没有带。
不过伏特加并没有想到这点,只是单纯的认为那个小孩就跟大哥说的一样,没准是雪莉上学时跟哪个不良人士下的蛋。
而琴酒也就是更年期了记忆力不从心了,不然也不会连这么感兴趣的实验品都不带着。
可即便如此,充当背景板的伏特加还是浑身一僵,肥厚的手指在大衣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盒红白相间的胶囊,递给自家大哥的同时还不忘行个礼。
琴酒:“……”
不是干嘛,搞得他有虐待过下属似的,明明都是首接杀了的。
被挟持的少年发出压抑的呜咽,药效发作时蜷缩的身体在地上抽搐。
灰原哀被粗暴地按在墙上,琴酒甚至懒得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当生命的光泽从少年瞳孔中渐渐消散,本该迅速撤离的琴酒却反常地伫立原地,任由霓虹灯在风衣上投下诡谲的光影。
这种血腥场面他们见多了,根本提不起兴趣,可向来嫌收拾烂摊子麻烦的大哥,这次却反常地赖着不走。
最邪门的是,他居然放任那个小女孩将另一个女人拖走了!这根本不符合他家大哥的风范啊。
为了个高中小子就把两个目睹人给放了?
算了,大哥自有大哥的考量。
“大哥,警笛声快到了。”
伏特加擦着冷汗提醒,但脑海里又不受控地闪过最近诡异的种种。
大哥先是要求紧急召回在澳大利亚执行任务的波本,只为解救即将暴露的基安蒂和科恩,现在又在杀人现场滞留。
这让他不禁想起那次飞机上的离奇失踪事件,忍不住腹诽:难道真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人间蒸发?
他望着巷口方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声枪响在寂静的街道炸开己经过去数分钟,远处隐约传来车辆疾驰的轰鸣声。
虽说那些米花警犬向来愚蠢,但血腥味总会引来嗅觉灵敏的猎犬,他可不想像基安蒂和科恩那样,被一群条子追得满街乱窜。
此刻,一想到琴酒发现计划败露时阴沉如暴风雨前的脸色,再联想到波本从澳大利亚连夜飞回来与贝尔摩德搭肩时将挂在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假笑,伏特加只觉得后颈发凉,胃部也跟着抽痛起来。
“大哥,我们真该走了……”
他话音未落就被冰冷的视线截断。
琴酒着手中的银色手枪,金属表面倒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猩红暗光。
“我就是想看看工藤新一到底能怎么个作弄法。”
话音刚落,巷子里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本该被APTX4869夺走生命的少年,竟猛地睁开了双眼。
只是灰蓝色瞳孔里流转的茫然光芒,与濒死时的涣散判若两人,却又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