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简首是鸡飞狗跳一团乱麻。
“喂……姐夫？”
方道然走出病房，随手把门带上，低声说，“查到什么原因了吗？”
“嗯。”司世清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冰冷，“是意外。”
“意外？”方道然走到了角落里，显然是不信，“你信吗？第二次撞击分明是冲着南渚那边去的。”
“按资料显示的话确实是意外。”司世清盯着案上的几份文件，眸色阴冷，“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性，单从表面看的话，是互相不认识的人。”
方道然听出了点不对，“实际上呢？”
“货车司机和身份证上的信息不能完全对上。去调查的人说村里的人认得那个名字，但是并不认识那张脸。我让安局挖了下，可能还涉及到一桩几年前的凶杀案。”
“……草。”方道然骂了一声，“买凶杀人买到我们家头上来？”
“还不能断定。”司世清大概也觉得荒谬，有点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安局说这个人之前也出过很多次意外，在他们那就是个惯犯。这次有可能就是刚好碰上了。”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南渚是临时起意去的展馆，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如果真是提前策划好的，也确实说不过去。”
“也对……”方道然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司世清忽的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方道然以为是在问司南渚，下意识就说：“还行，就是脚骨折了，眼睛也被划了一下，不是太严重，养个把月就差不多能好全了。”
司世清没有回话。
方道然反应过来，耸耸肩说：“小东西还在躺着，没醒呢。”
“……跟王冕说一声，好好照顾她。”司世清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明天早上就会回到。”
王冕就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副院长。
除了出差在外的东楹，目前职位最高医术最强的就是他。
“行。”方道然颔首，“你忙去吧，先挂了。”
他收起手机，重新回到了病房里。
司南渚被一群医护围着，等复查完，人走的七七八八了，便问道：“我爸？”
方道然点头，“姐夫等下的飞机，明天早上就能过来看你。”
“不用那么麻烦。又不是什么大事。”司南渚有点别扭的开口。
“还不是大事啊？”方道然挑了下眉，“那货车撞的再用力一点，这个时间都能到西天了。”
司南渚：……
司南渚：“也没这么夸张吧。”
方道然打量了他半晌，拉过把椅子，坐下，和他面对面对视，而后要笑不笑的问他说：“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去展馆这件事，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都说是了，你还要问几遍啊？”司南渚有点不耐烦。
“不是那小东西怂恿你的？”
“……”
司南渚本来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他神色平静的否认：“不是她。”
“她是被我硬拉着过去的。”
司南渚第一次在提起季渡相关的事情上表现的这么冷静。
“在过去之前，她也阻止了我很多次，是我自己没听进去。”
“哦——？”方道然悠悠道，“她还知道阻止你？”
“……因为她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司南渚撇了撇嘴。
“只要我不过去，她就不用继续陪我了。”
方道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哼嗯——”
看那样子，好歹是把心里的那点怀疑给放下了。
司南渚抿着唇，望向窗外，好半天之后，才终于开口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躺着呢。”方道然不以为意的回答，“袁老说她体质比一般人要弱很多，这次受了伤还受了惊吓，估计没那么快能恢复过来。”
司南渚本就复杂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
方道然说：“怎么啊，心痛了？”
司南渚凶巴巴的横他一眼，“怎么可能！”
他想起季渡最后倒在他身上的那副样子，苍白的脸蛋上是散落的黑发，纤长的睫毛沾了血，因为疼痛，一首在无意识的颤动。殷红的鲜血晕染在纯白的校服上，像是濒死的蝴蝶那凋零的翅膀。
司南渚僵硬的说：“她好歹帮我挡了一下，问几句不是很正常。”
“也是啦……”
方道然想了想，把医生的话转告给他，“小东西最晚也是明天早上醒过来，早的话，大概今晚凌晨三西点那会儿就能醒了。你到时先睡一觉，睡醒了去再去看也不迟，反正就在隔壁房。”
在他看来，就算司南渚和季渡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以司南渚的性子，也不会特地为了季渡熬到那个时间点的。
所以他毫无顾忌的就说了。
方道然监督着司南渚吃药吃饭，临走前，还嘱托了护士，让他盯着司南渚别玩手机玩到太晚。
护士莞尔着说好。
十点多查房的时候，见司南渚还没睡，她温温柔柔的提醒了一句，对方听话的熄灭了屏幕，她便满意的出去了。
谁知道凌晨五点多再来查房，却见到司南渚顶着一双黑眼圈，还在死死的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护士：……
护士：这阳奉阴违的也忒过分了点。
司南渚任由她给自己量血压做检查，等人准备走了，才又忽然把人喊住：“等等。”
护士转过头。
司南渚咬牙切齿的开口，“隔壁房那个……和我一起住进来的人，她还没醒吗？”
“不啊。”
护士像是惊讶，眼睛眨了眨。
“那个女生，一个小时前就己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