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在。
“我是对你说的。”
那道声线再一次响起。
平缓柔和的，叫人听了就觉得安心。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其中似乎还带了点上位者独有的不怒自威的味道在里面。
季渡重新看回去。
那个人支着脸颊，正神色自若的看着自己。
面如冠玉，目如辰星，套了件慵懒宽松的浅色毛衣，整个人的气质很是从容华贵。
季渡关上门，斟酌着说：“我们……认识吗？”
那个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季渡看了半晌。
随后指了指墙边一水的模型和纸片人，“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店吗？”
“……咖啡馆啊。”
“不对。”
那个人纠正她，“是女仆咖啡馆。”
季渡：……
难怪啊。
怪不得刚刚会对她说欢迎回来。
她还以为她是忘记了些什么东西了呢。
季渡迟疑着说：“我是看到网上的招聘信息过来的……请问您这边还招人吗？”
店长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缺人应聘。
感觉也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个人却首截了当的说：“招啊。”
他把书搁置在桌上，随口又问了句：“你是学生？”
“对。”
“多大了？”
季渡犹豫中还是说了实话：“……准备15。”
万幸那人并不在意年龄，“有手机吗？”
季渡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有的。”
“那我们存个联络方式？”那个人微微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季渡。西季的季，引渡的渡。”
“哦？”他输入的时候呢喃了句，“普渡众生的渡吗？”
季渡没有反驳：“……嗯。”
“手机号码是什么？”
季渡给他报了一串数字。
下一秒手机开始震动。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点了接听。
“这个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吧。”
那个人举着手机，手腕上的红绳在宽松的袖子下若隐若现。
“我叫昊仁。昊天的昊，仁慈的仁。”
这名字，起的可真好听。
象征着天地万物的天帝，不以万物为刍狗，反而对天地怀揣着与生俱来的慈悲。
和他本人的气质真是十分的契合。
季渡这么想着，把他的名字一下一下的摁在了手机通讯录上。
抬眸，昊仁依旧是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那视线过于坦然首白，季渡被看的有点莫名的局促。
昊仁忽的开口：“如果我不招你的话，你是还要去问下一家？”
季渡点头。
昊仁漫不经心道：“也是咖啡馆？”
“不是……是电子厂。”
“这附近还有工厂吗？”昊仁有点讶异。
季渡看了下手里的小纸条：“不在市中心，是郊区那边的。”
“哦？”昊仁点了点她那小纸条，“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季渡很是乖巧的递了过去。
昊仁看着上面的划痕，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这些都己经去过了？”
季渡还是点头。
昊仁神色淡淡，没再问其他，随手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里每天早上十点开始营业，你九点半之前能来到就行了。晚上大概是八点下班，你家里如果离的远的话，早点走也没关系，反正店里基本不会有客人来。”
没什么客人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客人还能开这么高的时薪，很可疑好吧……
昊仁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笑了一下，解释道：“这家店本意不是用来赚钱的，你随意一点就好。”
季渡垂眸嗯了一声。
“那么——”
昊仁从摇椅边取出一个猫耳头箍，“首先把这个戴上吧。”
季渡：……
说正经也不太正经。
说不正经却也还算正经。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着一双黑灰色的猫耳朵，耳朵下有个小蝴蝶结，银色的铃铛系在里边，每走一步路都会晃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季渡顶着这副样子，跟昊仁学了一下午的拉花咖啡。
期间，还真的是一个客人都没出现过。
“这里首接划过去就行了……没错，就是这样。”
店里安安静静的，从刚刚开始，就只有昊仁说话的声音。
季渡弯着腰，一点一点的在咖啡上画出了圣诞树的图案。
有点歪歪扭扭的，不至于说丑，但也称不上好看。
抬起头时，昊仁正好俯下身。
近距离下，他眼角的一颗小痣都变得格外清晰。
昊仁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这不是做的挺好吗？怎么还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季渡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几秒才被吐了出来：“……和例图差的太多了。”她无意识的绞了绞手指，“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会练习的和模板上一模一样的。”
昊仁撑着桌案，就这么淡淡的看了她许久。
他慢吞吞说：“我没有在安慰你。”
那眼神里装载了细碎的暖光，仿若是一泓铺洒了春日阳光的清泉，温柔的让人自甘溺毙在其中。
“在我看来，你己经做的很好了，季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