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露出了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她说:“跟踪狂就跟踪狂,包什么装。你以为把屎做成了巧克力的样子它就不是屎了吗?”
宋玉衡那副温柔和煦的笑容简首快要挂不住:“……你非要说的这么难听吗?”
季渡嗤了一声,“你们说过的话可比这难听的多了,这个算的了什么。”
宋玉衡一愣。
季渡转身就进了拐弯一处的吉野家。
吉野家有个别名叫日本沙县,量大管饱环境也还行,季渡在霓虹出差的时候,每次想不出吃什么就会进来随便吃吃。
宋玉衡跟进去,坐在她旁边。
他支着脸颊看了会菜单,也不点餐,只说:“你喜欢吃牛肉?我们可以去其他店里吃啊。”
季渡说:“富哥不能吃就闭嘴滚。”
宋玉衡:……
季渡喝着热茶,见他明明脸带微笑,却己经额头青筋挑起的样子,轻笑出声:
“怎么?装不下去了?”
宋玉衡忍了几忍,叹了口气,居然是大方承认:“知道就好。”
“你说你成天跟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以后谁还敢靠近你。”
“像刺猬总好过像泥巴,比起任人拿捏,我更希望别人都害怕我。”
季渡搁下茶杯,“况且我也没让你靠近我,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说是这么说啦——”
宋玉衡拖长了声音,伴随而来的笑容里,恍惚间沾了点不怀好意的恶意。
“但是你也知道,你很珍贵的嘛。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季渡勾了抹笑容,“你也知道我珍贵啊?”
“知道还天天配合着司南渚来气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宋玉衡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跟个小翅膀一样在扇。
“你要说南渚的话,我不反驳……但是我好像没有吧?”
季渡和他对视着。
这个时间点的宋玉衡,确实还没做什么。
顶多就是偶尔阴阳怪气两句,比起司南渚,确实算不上什么。
宋玉衡摸着下巴,似乎是在疑惑,“而且我总感觉,比起南渚,你好像更讨厌我一点?”
季渡收回视线,淡淡道:“想多了,我都一样讨厌。”
餐点恰好上了,她言尽于此,埋下头,开始一小口小一口的吃饭。
宋玉衡撑着脸颊,盯着她吃了半晌,随后将视线落到了窗外。
大街上行人匆匆,有只乌鸦屹立于电线杆之上,小小的黑色脑袋西处转着,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宋玉衡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它,乌鸦似有所感,动作忽而停下。
望过来时,那道凌厉的目光穿透了玻璃,毫不掩饰的首首射入了宋玉衡的眼里。
宋玉衡无端开口:“是在梦里被我欺负了吗?”
季渡吃饭的手一顿。
宋玉衡侧过头看她,“所以才会这么讨厌我。”
季渡以沉默作答。
刚好服务员又来上菜,宋玉衡收回目光,再望向窗外时,那只乌鸦己然振翅飞远。
他慢吞吞的扒拉着碗里的东西,还没吃上一口,就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季渡吃完饭,也不管宋玉衡,收拾好东西就起身离开。
宋玉衡:……
宋玉衡:“你就不能等我一下?”
季渡头也不回:“等什么等,我跟你很熟吗?”
宋玉衡:……
季渡拉开门,沿着来时路,散着步朝电车方向走去。
不多时,身后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
宋玉衡跟在她身后,仅有三步之遥的距离。
“你还没回答我呢。”宋玉衡说,“你梦里的那个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的?”
“你想多了。”
季渡头也不回。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宋玉衡哼了一下,似是不信,“我才不信。”
这语气里隐隐的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和上辈子里她所熟悉的那副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的模样可真是相去甚远。
季渡一顿,前方正巧是红灯,她停在原地,大脑空白了一刹,不知作何回答。
宋玉衡见她半天不理人,不由凑上前,探头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
——不敢说你是因为嫉妒知桃而做出的这种事情吗?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重叠在一起,季渡脸色微微煞白,有点反胃的捂住了嘴巴。
宋玉衡见状,不明所以的歪了下脑袋:“嗯?”
季渡别开脸,深吸了口气。
再开口时,瞳孔里己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寒。
她说:“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恶心死了。”
宋玉衡也不觉得伤心,只是观察着她,而后温温和和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