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真真还是不敢在阿奇面前表现得太关心言九。
她认为只要自己在阿奇面前装作欺负言九的样子，言九就能免于被针对。
首到人群陆陆续续从工作船返回能源塔，梁真真才敢上前搀扶起言九。
言九好像是疼晕了，叫了好几声她才睁开眼睛。
言九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做了几下拉伸运动。
甲板太硬了，睡着一点也不舒服，还是大通铺好，又软又暖和。
“快走吧，言九，你不饿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言九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走上升降梯。
能源塔食堂，
“这真的能吃饱吗？为什么只有一口米糊？鱼肉也减半了，我两口就吃没了，好饿啊，你平时不是都能剩下一点的吗？把你的饭给我吃吧。”
“你在瞎说什么？我干了一天活不累啊？肯定是要都吃光的，真是晦气，累了一天连饭都吃不饱。”
“嘘，小点声，皮痒痒了是不？被听见你就死定了。”
......
“为什么不能加餐！你是不是贪了我们的晚饭！妈的，老子累死累活一天还要受你的气？赶紧给我再盛点米糊，我晚上饿得睡不着可是会啃人的！”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对着后勤人员破口大骂，他本身食欲就很旺盛，每天都要靠着早睡才能缓解饥饿带来的折磨。
今天这点食物进肚，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感到胃的空旷。
一定是这些食物被人以公谋私藏起来了，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些人的恶臭行为公之于众，让这些人也尝尝被电击的滋味。
言九和梁真真走到食堂的时候恰好看见男人暴躁的一幕。
几个监管人员满脸不耐烦地上前解决这场令人烦躁的争论。
“吵吵什么！？不想吃就赶紧滚回去睡觉，精力这么充沛是不是可以提高定额啊？想多干活就主动跟我说，瞎吵吵有什么用？”
以阿奇为首的监管人员握着控制器将闹事的男人围了起来。
男人脸色微变，他尝试过被电击的滋味，所以看见控制器的一瞬间会下意识地表现出害怕。
但他今天没有任何错误，是这些后勤人员要影响他们下海工作的人的状态，他为了大家有一个更好的工作状态才敢公然反抗，没准这些监管人员会表扬他？
“我怀疑他们昧下了我们的食物，今天的能量迷糊明显比以前少，这个东西吃少了浑身上下都没有劲，这不是在和能源塔作对吗？我申请....”
男人眉飞色舞地控诉着后勤人员的恶行，首到阿奇按下手中的控制器。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食堂，很多没有吃饱的人听到这种惨叫后瞬间没有了食欲，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后勤人员哪来这么大胆子昧下你们的三餐定额？前几天下海强度太大了，是白姐心软，偷摸给你们所有人食物加了量，你这个饭桶根本就没发现吧？前几天多吃，现在就要偿还回来，毕竟群岛是定期定量向能源塔运送补给的。过两天新的补给就送来了，吃完了吗？吃完就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要是敢偷懒，小心我开下一档电流收拾你！”
原本对晚饭不满的人群此刻也想通了，原来是前几天吃多了，提前把这两天的食物定量提前吃了。
白姐真是个好人，知道下海强度大，私下偷偷给所有人增加晚饭食量。
只不过...前几天吃得好像也没有多很多吧，就是正常水平，难道是自己太饿了没有发现食量的变化？
言九在人群之外走到窗口，叫住被混乱吸引住的后勤人员。
“我要打饭，一份晚饭。”
后勤人员伸着脖子一边注视着躺在地上翻滚的男人，一边把打好的晚饭递给言九。
餐盘上的饭量明显少于昨天的晚饭，米糊的量甚至只有昨天的一半，就连那种丑鱼都被分割成几块，一个人只能分到手掌大小的一块鱼肉。
人体供能满足能量守恒定律，就算是在菲尔城，营养剂也是能满足一个成年人一天所需的几类营养物质。
餐盘上这些东西，就连维持一个人活着的热量都没有，就更别提她们这些每天辛苦下海作业的人了。
言九端着餐盘，走到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把食物吃光。
梁真真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和言九坐在一起，她坐在自己平时的位置，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言九。
“真真姐，你想好怎么收拾言九了吗？”
苗苗兴奋地打量着梁真真，仿佛昨夜的委屈在今晚都会被真真姐一分不差地还给言九。
然而梁真真却只是瞟了她一眼，
“收拾什么收拾，你别管了，接下来你不要和言九有任何冲突，都交给我。”
苗苗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天的疲惫在此刻都己消散，胃里那种空旷的感觉也随着那股憋屈离开身体。
黑夜降临，焦虑的氛围笼罩着能源塔上层。
“我们虽然是能源塔，但我们只负责从海底开采最原始的自然能源，进一步加工提取还要依靠群岛的技术和高超的研究。没有物资的能源塔就是一座废塔！废塔懂吗？开采再多的能源也不能当饭吃！”
“我支持，白姐，如果群岛再不向我们提供物资，我们的开采进度会停滞不前，这样的话就连你也会被群岛责怪的！而且我们消耗物资的速度很快，群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向准时的供给会迟到这么久？”
“白姐，我们为能源塔的运维尽心尽力，现在就连饭都吃不饱，别说是我们不需要干体力活的监管人员了，那些下海工作的囚犯没劲也完不成定额啊！”
“......”
七嘴八舌的争论吵得白宵脑袋疼，她知道这些监管人员虽然表面上叫她白姐，但心里根本瞧不上她，要不是看在她的身份，没有人会这么尊重她。
纤细的手按在太阳穴处，借着手遮住眼睛，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死角里，白宵向阿奇使了个眼色。
“都别吵了！白姐是谁你们心里清楚得很，没看见白姐累了吗？你们放心，该干嘛干嘛去，白姐有底气，不会让能源塔瘫痪的，去去去，赶紧回去休息，谁耽误了明天的开采任务，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
能源塔下层宿舍，此起彼伏的腹鸣声充斥着逼仄的宿舍。
苗苗刚忍住饥饿的感觉有了一丝丝的困意，就被人大力推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梁真真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她的头顶。
“那什么，咱们换个位置，你去我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