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能确定娄望春没有说谎,至少不全部是假话。
可她确实什么都记不得。
就好像娄望春故事里的女主角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完全不熟悉不了解的人。
言姝自认为自己记性还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娄望春讲述的这一段记忆时间跨度很大,这么大一段记忆她不可能一点儿都记不得。
她又不是傻子。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排除了自己其他可能,言姝不得不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娄望春认错人了。
他要找的那个人不是她。
“不可能。”
娄望春想都不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温柔神色有一瞬间的冰冷,阴翳突破虚伪皮囊,从阴影中爬出来,想要吞噬掉面前的人。
这才像是传说中那个娄望春。
言姝微笑,丝毫没被现在这个娄望春吓到。
她继续开口,“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和我同病房或者同一医院的,小说里这种情况不是很多吗,我可没有当炮灰女配的爱好。”
看到言姝笑了,娄望春也跟着笑了,冰雪化冻,春风拂面,又变成了言姝熟悉的样子。
“我还没有傻到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见过你很多次,也核实过很多遍 ,就是你不会错。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一首不露面这件事,想要报复我 ?”
“我没有那么无聊。”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的记忆出问题了。”
说着话,到家了 。
娄望春主动给言姝开门,“医院就在那里,你不止我一个人见过你,你可以随时去核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并没有骗你。”
娄望春将言姝送到家门口。
看到言姝进门之后才离开。
穿着高跟鞋和礼服太累人了 。
进门第一件事言姝就是去洗澡换衣服。
换好衣服再下楼,言复止他们也回来了。
在宴会上言姝没吃什么东西,洗完澡后觉得胃里空空的,就让张妈给她随便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她盘腿坐在餐桌面前等着。
言复止他们一进来,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言姝坐在餐桌前,等着吃东西。
妆容己经全部卸掉,露出本来样貌。少了脂粉气,,多了几分清丽。
她主动叫住了言复止,“大哥,我八年前在第一人民医院住过院吗?”
言复止正在解领带,手停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你和娄望春在医院认识的。”
“他说我们俩在医院遇见的。我没记得我住过院,他说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想起。”
“你八年前确实在第一人民医院住过院。”
言姝有些惊讶,“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八年前,原主己经十岁了。
住院这种大事不应该也不可能被忽视,为什么记忆里什么都没有。
言复止将领带扯下来,背对着言姝,大部分脸都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看不见手里的领带被他扯得几乎要变形。
言与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动将话接了过来。
“当时你和爸妈遇到意外,找到你的时候,爸妈去世,你被送去医院,出院的时候就把这一切都忘了。医生说可能是受到刺激失忆了,你当时年纪小,我们就没有再提起。”
原主父母是意外去世,言复止他们说是绑架。
言姝没想到她也是被绑架者中的一员。
受到刺激失忆这件事并不罕见,但不应该进医院之后就是意外吗,怎么是出院之后失忆了。
言姝还想仔细问问,言复止上楼了,只剩下言与云在客厅。
张妈给言姝煮的小馄饨也好了。
上面撒了小葱,味道很香。
言姝准备吃完再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言吃得很香,言与云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坐了下来,让张妈也给自己做一碗。
“二哥,我进医院的时候没失忆吗?”
这件事己经过去了很久,言与云回答的时候还特意想了一下。
“应该没有,你当时还认识我们,就是沉默了很多,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别人靠近。我靠近你的时候差点被你踢了一脚。”
“你是医生,你不觉得奇怪吗。进医院的时候没失忆,出院反而失忆了。”
张妈煮得有点多,很快就把言与云的馄饨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深夜中透着别样的温暖。
言与云拿起筷子,“如果那人出院的时候狠狠在医院楼梯上磕了一下,还磕到了后脑勺,那就不奇怪了。”
言姝:?
“我出院的时候撞着脑袋了?”
“创造了出院再入院的新纪录。”
言姝一下子就不觉得奇怪了。
搞半天失忆是她自己撞的。
“就这一次失忆?”
“我知道的就这一次,至于后面你说的失忆里面有几次是真的,那我就不知道了。”言与云耸肩。
原主经常谎称自己失忆。
言姝才来的时候,因为这件事还被言复止说了一顿。
言姝还因为这件事悄悄腹诽了一下原主。
现在看来,原主不一定都是在骗人。
“一个人会频繁失忆吗?”
“看情况,情节性失忆就会对重要的事情都会失去记忆,不影响其它的记忆。认识娄望春对你来说很重要?”
原主都不在了,言姝怎么知道。
“或许吧。”
她给了个含糊的回答,又问言与云怎么样才能找回那些记忆。
“情节性失忆一般都是心理原因,想要恢复那些记忆,就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影响了你,解开心里的结,记忆应该就回来了。”
言与云放下筷子,“这方面我并不专业,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心理医生,她能给你更好的解决办法。”
言与云是外科医生。
他知道一点这方面的内容,却不精通,叫言姝去寻求专业人员的帮助。
言姝的心理医生前段时间才结束工作,言姝应该还有她的联系方式。
言姝点头,将最后两个馄饨捞起来吃掉。
身体因为温暖的食物暖和起来。
她站起身,和言与云说一句晚安,转身上楼。
看来有必要仔细问问娄望春,当年在医院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