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曾活在永夜，直到命运给了我十分钟光明。"

悄悄的朝颜走了，正如夕颜悄悄的来。

浮光轻轻的掠影，划开遮挡月的云霭。

万莞数着掌心里的药片。

三十粒白色的小圆片，像三十颗不会发光的星星，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她用手指轻轻它们的边缘，感受那种微妙的弧度——光滑、冰冷，像她的人生一样，毫无棱角，毫无希望。

"三十粒，应该够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问这个从未回应过她的世界。

窗外在下雨。

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指尖在轻轻叩门，问她："你确定吗？"

万莞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听着雨声，

听着宿舍楼里其他女孩的笑闹声，

听着远处操场上，刚刚觉醒异能的同学们兴奋的欢呼。

——那些声音，离她很远。

就像光明，离她很远一样。

她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是她从出生起就熟悉的囚笼，

她在这片永夜里活了十八年，本以为……本以为今天，她终于能逃出去。

异能觉醒日。

所有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少女，

都有机会在这一天觉醒异能，

而其中，像她这样的残缺者——盲人、聋哑人、肢体残缺者——更有机会通过异能补全自己的身体。

万莞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她能觉醒异能，她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书里说的那样，像星辰？像琥珀？像一泓秋水？

她甚至偷偷练习过，如果有一天能看见，她第一眼要去看什么——是天空的颜色？

还是自己的脸？

又或者是……闺蜜林小雨经常跟她说的，

校园里那株开得最盛的樱花树？

可现实是——

她什么都没觉醒。

当老师宣布她的检测结果时，

整个礼堂安静了一瞬，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万莞……居然没觉醒？"

"她不是一首很优秀吗？文考每次都第一……"

"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瞎子。"

万莞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她"听"见了林小雨急促的脚步声，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小莞，你别怕，明年还有补测机会……"

万莞轻轻推开了她。

——补测？

补测的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

她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幸运"这种东西。

……

现在，她坐在床边，一粒一粒地吞下药片。

安眠药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像是命运最后给她的嘲讽。

"真苦啊……"

她轻轻笑了笑，眼泪却无声地滑下来。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未出生，也不愿意活在这片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意识开始模糊时，她恍惚听见了一个声音——

[叮——]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临终止]

[符合绑定条件：万念俱灰，但也曾身残志坚，心向光明]

[超神残缺系统，激活中……]

万莞想，她大概是出现幻觉了。

死亡前的走马灯吗？

可下一秒——

一股冰冷的能量猛地灌入她的身体！

"啊——！"

她猛地弓起身，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喘息。

眼前……

眼前有光。

——她从未见过"光"是什么样子，可这一刻，她无比确定，那就是光！

细碎的金色光点在她的视野里跳动，像是黑夜中突然被点燃的星火，一点一点，撕开她永恒的黑暗。

[绑定成功。]

[宿主：万莞]

[状态：重度视觉缺失（修复中）

恭喜宿主觉醒眼部圣级神通——秋水剪瞳神]

[新手礼包：十连抽奖，是否开启？]

万莞怔住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她看见了手指的轮廓。

模糊的，朦胧的，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可她……真的看见了！

"这不是……梦……？"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可这一次，她终于能"看见"自己的泪水是什么样子——

透明的，闪着微光，像是一颗颗坠落的星辰。

[倒计时：9分42秒]

[温馨提示——神通·秋水剪瞳神（每日限时10分钟）]

万莞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她看见了雨。

真的……是雨。

不是她想象中的"水滴"，

而是千丝万缕的银线，从天空垂落，

在风中斜斜地飘着，落在窗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窗前，整张脸贴在玻璃上，贪婪地看着这一切——

灰蒙蒙的天空，被雨水洗得发亮的树叶，远处模糊的建筑轮廓……

这一切，比她想象中……

美一千倍，一万倍。

她捂住嘴，哭得浑身发抖。

原来这就是世界的样子……

原来光明……是这样的滋味。

[宿主，您还剩7分钟。]

系统的声音让她猛地回神。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扑向宿舍的穿衣镜——

她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脸。

镜中的少女苍白、瘦削，黑发凌乱地披散着，一双眼睛……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盈满泪水，瞳孔深处，像是藏着细碎的金色星河。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镜面。

"这就是……我？"

她原来长这个样子……

她原来……

真的可以看见自己。

[新手礼包待开启，是否抽奖？]

万莞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点头。

"抽。"

[叮——]

[恭喜宿主获得：]

1. 仙阶高级·诗仙剑·残（可通过吟诗施展剑法，但因残缺，每次只能念半首，威力减半）

2. 冰肌玉骨·残——真·先天洛神圣体（残缺法则使其进化，获得圣级体质）

3. 十亿元·残——真·一亿元（账户己到账）

4. 独断万古柳如烟·残（特殊命格，时效十年）

5. 筑基灵液·残三份（修炼加速，效果略减）

6. KW89强化药剂·残（半瓶，可提升至人级初期）

7. B级天赋神乐心眼·残——真·B-级心眼（可扫描周围环境）

8. 冻冻果实·残（失去怕海弱点，获得S级冰系异能）

9. 冰之祖符·残——真·水之祖符（变异为SS级水系掌控）

10. 天生冰系魂种·残——真·寒魄灵种（冰系威力增幅三倍）

万莞怔怔地看着这些奖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这些……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再是那个毫无希望的盲女了？

[叮——]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当前境界不入流。

建议立即服用KW89强化药剂稳固异能。]

万莞回过神，看向手中突然出现的半管橘色药剂。

她毫不犹豫地喝下。

——下一秒，寒冰自她脚下蔓延，整个房间温度骤降！

窗玻璃瞬间结霜，床单上凝出细小的冰晶，而她站在冰雾之中，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霜。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一片晶莹的雪花，正在她指尖缓缓旋转。

"这是……我的异能？"

她喃喃自语，却在此时——

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小莞！你没事吧？我刚才感觉到一股寒气——"

林小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万莞僵在原地。

她……她能看见了。

而林小雨，正站在门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屋冰霜，以及——

站在冰雾中央，双眼清明，指尖凝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