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抬起手来。
此时,戚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抽象,太抽象了。
震惊,太震惊了。
贺家太子爷闭上眼睛等着被扇。
反应过来,他咂舌:“我打扰到你们了。”
江以茉的手僵持在半空,要落不落,羞愤地恨不得往地缝里钻。
贺琛泽顺势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轻声哄道:
“外人面前,给我一点面子。”
戚卓想了想,才问:“江以茉,你们看着挺般配的,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上次在学校看到的人是贺琛泽。
他着实惊呆了,不过更震惊的是,贺琛泽居然能让别人扇他?
魔幻,太魔幻了。
贺琛泽勾唇:“追求者,还不算男朋友。”
江以茉眼睫轻颤,似是没想到他会以退为进,说是追求者。
心跳声剧烈,她好像被撩到了。
见江以茉没否认,戚卓又说:“那希望你以后幸福快乐,逢凶化吉。”
到底是成长了些。
他是想为这些年的错误道歉,但他没这个脸皮,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戚卓大步流星地离开,转身去了酒吧。
包间里。
沈庭屿正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桌面上摆了三排浓度极高的酒。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愿意陪着你,首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庭屿哥哥,我最喜欢去游乐园了,你能约我去那里,我真的很开心。就算是你是和同学对赌,也没关系的。”
“庭屿哥哥,下次不要在把篮球扔那么远了。”
……
回忆中的江以茉满含希冀的目光,说话声温软,不会责怪他的错误行径。
一转眼,江以茉漂亮的眼睛只剩下宁静。
“我对你的感情本就不堪一击,或者说,那并不是喜欢,是一种青春期的叛逆。”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炸开。
沈庭屿扶着桌角,用力地摁住太阳穴,又用拳头掀翻了一堆酒瓶。
在她傻乎乎地许下承诺后。
他说:“如果将来的某一天,我对你不好了,请不要继续陪着我了,那样的我不值得。”
“好,”江以茉回,“我会的。”
戚卓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沈庭屿的酒瓶,指着他的鼻子,“别喝了,再喝下去,意识就不清醒了。”
他拍了拍沈庭屿的脸。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意识短暂地回笼,“她一定是利用,利用别人让我伤心。”
戚卓:“。”
利用别人也就算了,贺家太子爷,谁敢利用?
更何况,他也没见过江以茉在沈庭屿身边那么鲜活,甚至敢伸出手去打人。
宋诗云推开门,走了进来,主动说:“沈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吧。”
“……”戚卓还真不敢让她送,他知道宋诗云喜欢沈庭屿,为了博男人一笑,能做出千奇百怪的事。
怕她趁机睡了沈哥。
沈哥醒来肯定会要死要活。
他笑了笑,“不用,我送沈哥就行。”
沈庭屿明显醉的不省人事了,冷白的肌肤上染着绯红,薄唇喃喃道:“江以茉……”
瞧见宋诗云难看的脸色。
戚卓连忙捂着他的嘴。
造孽啊。
在他们走后,宋诗云冰冷的目光扫过包间里的满地狼藉,耳边是沈庭屿的呢喃。
她无意识地捏住斜挎包。
死死地咬住嘴唇。
不同于这个包间的一片狼藉与可怕的死寂,隔壁包间却是喜气融融。
范星甜端起一杯酒,抿了抿,声音透出些许羡慕。
“司语姐,高中那会儿你可是我们一中的富贵花,多少人守在楼梯间只为在课间看你一眼。”
“可你的眼中只有祁宴。”
司语:“我结婚了,眼里只有我老公。”
范星甜惊讶地捂住了嘴,“我听说司家破产了,背上了天价债务,你竟然结婚了,哪个不长眼的敢娶你?”
司家曾是京圈豪门。
但因为公司管理层内讧,导致数个项目被对家公司截胡,在司语22岁那一年,司家正式宣告破产。
债主围追堵截司父,要绑架他的女儿和老婆作为筹码。
司父为了不暴露女儿和老婆的下落,选择了跳楼,司家其余人都在一场大火中丧生。
刚大学毕业的司语带着母亲隐姓埋名去了海城。
舒瑶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声音断断续续:“你父亲的骨灰被别人扬了,我死后骨灰就让它随风飘去,不要葬入陵墓。”
她说,那里好冷好冷。
她要去找爸爸了。
司语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
包间门被人拧开,男人背着光阔步走进,他冷声道:“我啊。”
江斯年慢条斯理地坐在司语身旁。
“我不长眼?”
他的语气是散漫的,说话时不经意扫过在场众人,尤其是瞥见范星甜,眸中含了怒。
江斯年为人低调,不常在报刊上出现,许多记者想给他做专访都被拒绝。
范星甜嘀咕:“你也不像是娶不到老婆的样子,竟然敢娶一个拖油瓶。”
祁宴怒拍桌子。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司语本就不喜欢这类同学聚会,她的朋友不算多,于是便拉着江斯年起身。
她从容道:“抱歉,我和我先生不奉陪了。”
看见司语离去的背影,祁宴抄起一个酒瓶朝范星甜身上砸去,怒眉:“滚。”
他精心组这么一个局,白白打了水漂。
都怪范星甜这个蠢货!
出了酒吧。
司语冷不丁开口问:“书房的床硬吗?”
“不硬,”江斯年委屈,“一点都不硬,这些天我在那里睡的腰酸背疼,第二天还得加班,一点都不累。”
司语弯着唇角:“那你搬回来睡。”
她的脊背单薄纤瘦,立在风中摇摇欲坠。
江斯年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司语的肩膀上,声音发酸:“我们要个宝宝,无论是男是女都好,你在世上也能多一个血脉亲人。”
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怎么会不渴望拥有一个流着他们血液的小孩呢?
司语拥住他,说:“好。”
……
江以茉给刘叔打电话,让他来接送她回江家,一只脚卡在车门上,说什么都不愿意上车。
本来毕业心情就不是很好,被整的更差了。
贺琛泽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只手把车门关上。
江以茉感觉被电了一下,她咬牙:“你混蛋。”
贺琛泽绷着唇:“谁教你一首叫我小叔的,你哥是这么叫我的吗?”
他很老吗?
其他人都是哥,就他一个叔。
江以茉抿唇:“宋姨说你喜欢大一点的辈分,显得威武霸气。再者,你不也应得挺快。”
贺琛泽:“。”
他还以为是某种情趣。
江以茉:“叫习惯了。”
贺琛泽:“……”
有本事以后在床上也这么叫。
叫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