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村子发现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他们连着敲了好几户人家皆没有人应声,他们的心中越发忐忑起来。
对视一眼又接着往前面走去,首到村西头一户独栋的茅草院子,终于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谁啊?来了......”随后院子里面响起了拐棍碰撞地面发出的咚咚声。
老旧的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躬着背的老人家出现在他们眼前。
苍老的面容上皱纹沟壑,眼窝深陷,眼皮松弛地垂着,微微抬眼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小娃们有甚事啊?”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听在耳里尤为揪心。
云昭上前两步礼貌说道:“爷爷你好!我们路过此地,雨水实在是太大了不好赶路,不知能否在您家借宿一晚?”
老人家闻言抬眼扫了他们一眼,半晌叹了口气说道:“家中清贫,娃子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吧!”话落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三人收起油纸伞侧身走进院子。
贺扬主动伸手关上院门,阿临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扶着老人家往屋里走。从院门到屋里还有一段短短的距离,他们又重新打开了油纸伞。
一行人到了堂屋里便可窥探这个家里的情况,确实如老人家所说家中并不富裕。
逼仄昏暗的堂屋里只有几把黑褐色的老旧板凳和一张历经岁月的西方桌。
“爷爷,你家里人呢?”云昭觉得住进来还是要跟人家家里人打个招呼比较好。
闻言老人家低低叹了一口气满脸苦涩:“老汉命苦,妻儿早早就下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哦?”
云昭身形一顿,她没想到一开口就提起人家的伤心事。懊恼又愧疚地说道:“爷爷对不起!我......”
老人家摆了摆手:“小娃儿别挂怀,老汉我己经习惯了。”
而后又对着他们说道:“老妻离世多年,家中只有一间屋子尚可住人,娃几个将就着住吧!”
“爷爷你不用操心,我们就在堂屋打个地铺即可。”云昭坚定地拒绝道。
他们怎么可能去占用一个老人家的屋子?能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己经很满足了。
老人家看到三人坚定的眼神心下满意,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他也着实受不住寒凉。
没有再坚持,只是晃晃悠悠地回房给他们找来了两床带着霉味的被子,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
“家里就只有这两床旧被子了,是当年我家小子留下的,娃几个不嫌弃的话就拿来御御寒吧!”老人家满脸惭愧地道。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老人家!”贺扬上前一步双手接过来,完全没有了曾经贵公子的吹毛求疵。
几人坐下闲谈,云昭琢磨了一番问道:“不知爷爷可知道大山上搜查的官兵?”
老人闻言脸色骤变,半晌听他咬牙说道:“如何不知道?昨日里一大群冲进村子里说是捉拿什么叛徒,把我们村子搅了个底朝天。
若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家里一穷二白,没什么可搜查的,怕是也要遭殃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难怪他们如何敲门村民都不开,原来是惊弓之鸟不敢再冒险了。
又聊了一会发现老人家也只知道这么多了,且神情明显疲惫不堪,贺扬和阿临就扶着老人家回房休息了。
他们跟老人家打过招呼后,借用家里的灶房煮了一大锅面条,也让贺扬给老人家送了一碗进去。
结果贺扬说老人家己经睡熟了,他只能把面条端回灶间放着,夜里如果他起来再给他加热了一下。
三人迅速解决完晚餐,找到一个炉子生起了一个炭盆,用的自然是空间的碳火。
这种天气睡在堂屋的地上,虽然铺了厚厚的稻草,夜里还是会觉得冷的。
他们把老人家给的被子整齐叠好放在一旁,拿出空间自己的被子盖在身上,到了半夜外面的雨势不减反增。
云昭本来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打探消息的,结果被俩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没必要三个人一起出去受罪。
等他们出去后云昭忧心忡忡,她心想还不如一起去呢,也不用这样的提心吊胆。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响声,云昭飞速起身出去打开院门,贺扬和阿临一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外。
三人进屋之后云昭给他们找了干净的衣服换上,这才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昭昭,他们在山上。”阿临压低声音抢答道。
这样的天气他们竟然连夜在山上搜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值得他们这样拼命?
云昭不可置信地望向一旁的贺扬,希望他能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结果贺扬脸色难看地点点头:“阿临舅舅说的没错,他们确实还在山上搜查,我们远远地就看见上面星星点点的火光,且动静不小。”
闻言云昭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呆的不说话,如今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提前找到了不错的栖身之所,现在却要因此困在这里吗?
屋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贺扬安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暂且在这里打扰几天好了。
等他们离开再上山也不迟,我就不相信洪水满上来了他们还能坚持搜查。
反正我们的地方己经安顿好,到时候注意别被人跟上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云昭不甘心地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们也不能冲上去和官兵拼命,再说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老人家的家里待着,借口雨势太大无法成行,老人家善解人意地收留了他们。
当然每天的饭食就由他们自己准备了,也包括老人家的那一份。
令人心疼的是老人家吃得很少、很少,且每天晚上都不吃晚食就去睡了。
他们也每天出去打探消息,不知道山上的官兵是不是轮班的,每天不间断的都有人在搜查。
有时候他们也到村子里查看,好在看过云昭他们的户籍之后,听说是方爷爷也就是他们借住爷爷家的亲戚,并没有揪着他们不放。
日子就在这样忧心忡忡中一天一天过去,一连半个月雨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山上的搜寻变成了警戒,每天都有带刀的士兵在山的外围把手,看样子是想把人困死在山上。
云昭他们一天比一天焦虑、河里的水位也一天比一天上涨,方爷爷家的屋子开始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