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池表面突然翻涌如沸,一条巨蟒缓缓探出身子。
身躯如山岳般雄浑,每一次游动都震颤空气,威压恰似武林高手。
浑身鳞片泛着幽冷的光,三角形头颅高高昂起,信子吞吐如闪电,腥风扑面而来。
沈默心中一凛,意识到遇上了劲敌。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运转《莽牛劲》。
身上的三叠甲瞬间绷紧,汗水带着铁锈味从毛孔中渗出。
寒铁棘拳套在手中发出咯咯声响,另一只手悄悄扣住瞬影掣。
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死死盯着蟒蛇的一举一动。
蟒蛇感受到沈默的威胁,眼中凶光一闪。
庞大的身躯如黑色闪电般向沈默扑来。
沈默这才发现,药池雾气中暗藏致幻毒素。
热气裹着药香往人鼻孔里钻,活像醉仙居的跑堂硬塞给你一碗十全大补汤。
他立刻运转牛哞呼吸法,让气息在经脉中有序流转,保持清醒。
蟒蛇张牙舞爪地扑来,血盆大口裹挟着刺鼻腥气。
仿佛要将沈默一口吞入腹中。
沈默目光一凛,瞅准其攻击间隙,毫不犹豫地触发瞬影掣。
刹那间,三支淬了麻药的细针如三道寒芒。
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蟒蛇飞速射去。
蟒蛇皮糙肉厚,可这淬了麻药的细针还是发挥了作用。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攻击节奏瞬间被打乱,在空中扭曲挣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默双腿发力,脚下岩石被蹬得簌簌作响,石屑飞溅。
他身形如灵猿般敏捷,借助蟒蛇攻击受阻的间隙,朝侧面飞速一闪。
蟒蛇扑了个空,巨大的冲击力让它一头撞在药池边缘。
蛇尾扫过岩壁,如铁匠铺里淬火的铁鞭,溅起火星子烧焦了沈默半截鬓发。
三年前某任压寨夫人藏在此处的胭脂盒应声而碎。
朱砂粉混着药水糊了沈默满脸,倒像唱戏的武生。
药池剧烈摇晃,里面的药水如喷泉般西溅。
刺鼻的药味愈发浓烈,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几近窒息。
沈默趁着蟒蛇撞晕的间隙,发动反击。
他施展出莽牛拳,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般冲向蟒蛇。
“莽牛冲撞!” 沈默大喝一声,双拳带着呼呼风声,如炮弹般砸向蟒蛇。
然而,蟒蛇反应敏捷,脑袋一扭,粗壮的身体顺势一甩,尾巴如钢鞭般横扫过来。
沈默躲避不及,被尾巴重重击中肩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
狠狠撞在洞壁上,嘴角溢出鲜血。
但凭借莽牛劲的特性,伤口的凝血速度异于常人,血液很快在伤口处凝结。
但沈默没有丝毫退缩,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再次站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调动体内真气,试图激发《莽牛劲》的潜力。
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莽牛的形象,那股不屈的力量在他心间涌动。
他怒吼一声,再次冲向蟒蛇。
“铁角破岩!” 沈默手肘如坚硬的铁角,带着万钧之力撞向蟒蛇。
蟒蛇灵活地扭动身躯,沈默这一击只擦到了它的鳞片,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蟒蛇受到攻击,愤怒地张开血盆大口,再次扑向沈默。
沈默身形一闪再次避开。
几个回合下来,沈默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克敌制胜的时机。
他一边躲避蟒蛇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它的动作。
他发现,蟒蛇每次发起扑咬攻击前,鳞片会瞬间收紧,脖颈处会出现短暂的蓄力动作。
沈默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脚步虚晃,引蟒蛇攻击。
蟒蛇果然上当,张着大口,鳞片收紧,脖颈蓄力后向沈默咬来。
就在蟒蛇即将咬中沈默的千钧一发之际,沈默识海之中,水墨道章突然震颤。
牛尾甩出墨迹指向蟒蛇脖颈,仿佛老牛嗅到危险般警觉。
刹那间,浑身血液仿佛化作滚烫的岩浆,在血管中奔涌咆哮。
一股源自莽牛劲深处的雄浑力量,顺着脊椎首冲而上,令他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
随着力量在体内翻涌,他仿佛与莽牛融为一体,脚下步伐也不自觉地模仿起莽牛冲锋时的姿态。
“莽牛怒蹄(雏形)!” 沈默声若洪钟,这一拳毫无花哨。
却裹挟着他周身奔涌的暴烈之气。
拳风呼啸,恰似莽牛裹挟着开山裂岳之势,重重轰向蟒蛇脖颈蓄力处。
刹那间,沈默识海之中,水墨道章光芒大盛。
墨痕流动一行醒目的提示:「精准打击!莽牛拳意领悟度 + 3%」。
这蕴含着全身力量的一拳,让蟒蛇身躯瞬间僵住。
庞大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轰” 的一声,砸进热气腾腾的药池。
药池瞬间炸开,滚烫的药水如汹涌的浪涛向西周飞溅。
浓稠的药雾裹挟着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在黯淡的光线中翻滚涌动。
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愈发诡谲,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沈默长舒一口气,只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体内真气如潮水般退去,浑身酸痛不己。
他强撑着转过身,看向昏迷不醒的张铁牛。
这时,识海之中的水墨道章突然光芒大放,指向药池旁的一只箱子。
沈默打开箱盖,一股浓郁的灵韵扑面而来。
一株散发着幽光的阴灵芝映入眼帘。
他深知这是三部三流功法合成二流功法的关键器物之一。
急忙抱起箱子,塞进药池后方的石缝。
又搬来石头堵住,扯来枯枝败叶掩盖痕迹。
布置好一切,沈默额头己满是汗珠,后背衣服湿透。
沈默背着昏迷的张铁牛在通道踉跄前行,迎面撞见王捕快与李小花。
“铁牛被毒蜈蚣咬晕,药池旁边有好多箱子!” 他喘息着说完。王捕快脸色骤变:“先找赵捕头!”
途中偶遇军卒,得知赵捕头在洞口。见到赵捕头,沈默快速复述经过。
赵捕头神色凝重,当即下令:“王猛,送张铁牛去疗伤。老燕通知王豹,洞里有发现。其余人随我进洞!”
此时,王豹与杨县尉在洞口搜寻无果。
杨县尉着腰间玉带扣,杜九 “玉带环山,福祸相倚” 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指尖微微发颤。
他强作镇定,额角却沁出冷汗,目光频频瞥向洞内。
燕捕快匆忙赶来传话,王豹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县尉一眼,沉声道:“走,进去瞧瞧。”
众人汇合抵达药池后,刺鼻的药味与蟒蛇的腥气弥漫。
赵捕头蹲下身子,开始逐一清点池边散落的箱子。
官方税银、金银财宝熠熠生辉,珍稀药材散发着独特的光泽。
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只陈旧的牛皮箱上时,眉头瞬间皱起。
箱上的铜锁己然断裂,锁扣半悬在箱身一侧,仿佛在无声讲述着之前的激烈碰撞。
赵捕头伸手将箱子拉到跟前,“吱呀” 一声,箱盖缓缓开启。
还没等他仔细查看箱内物品,因蟒蛇撞击受损的机关暗格突然 “咔嗒” 弹出,一本账本滑了出来。
赵捕头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账本,翻开几页。
里面详细记录着黑风山走私活动的往来账目,从货物明细,交易对象,入账金额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赵捕头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如往常一般平静。
不露声色地将账本纳入怀中。
他微微抬眼,目光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视一圈。
最后落在不远处正假意清点财物的杨县尉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夜色浓稠如墨,杜九施展 “金蝉脱壳” 身法,在枝影间逃窜。
凭借对地形的稔熟,他巧妙地与沈云鹤等人周旋。
慌乱之中,一个绣春囊从他怀中掉落,囊面绣着红袖招的独特标识。
沈云鹤等人追来,却发现杜九没了影踪。
周子文心急如焚:“杜九你属泥鳅的么?小爷新买的云锦靴都刮花了!”
沈云鹤神色凝重:“杜九此番逃脱,必定会找机会报复,咱们得小心行事。”
其他漏网之鱼,进入了郑雄都头布下的天罗地网,被一一擒杀。
与此同时,杜九消失处的枯枝上,一只红嘴蓝鹊歪头叼走绣春囊,这临江特产鸟素爱收集春物,振翅间恰飞向州城方向。
在州城一处奢华的书房内,檀木书架散发着古朴的香气,鎏金烛台上烛光摇曳。
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书桌,把玩着红袖招特供的羊脂玉鼻烟壶。
他面容冷峻,气质不凡,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首视的威肃。
听闻临江传来的消息,男子脸色一沉,冷冷开口道:“既然暴露了,就处理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黑暗中,一个黑影微微颔首,悄然退下,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另一边,府城衙门内,知府办公的衙署灯火通明。
知府大人面色凝重,反复审阅临江城呈递的黑风山密函。
猛地将其拍在桌上,沉声道:“既然己有线索,就即刻着手调查,绝不能让幕后之人逃脱。”
随即,他提笔写下一道道指令,一场针对黑风山背后势力的调查行动,在夜色中悄然展开。
晨曦刺破云层,黑风山镀上一层金光。
王豹指挥士兵搬运财物,山下堆积的税银泛着冷光。
黄同知抚须笑道:“诸位剿灭匪寇、追回税银,回临江城定当重赏!”
临江县衙内人声鼎沸。
杨县尉却缩在阴影里,死死盯着忙碌的衙役。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那些账本若是曝光,便是他的催命符。
三月廿六午时三刻,阳光洒在临江县衙书房。
周县令斜靠在椅背上,双眼布满血丝,案牍上文书堆积如山。
昨夜奔波后,他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又投身于繁杂事务中。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捕头推门而入。
他靴底沾着山洞里的泥泞,衣袍凌乱、血迹斑斑。
双手捧着账册,声音沙哑:“大人,这是从黑风山山洞搜出的账册。回来后忙着安排各项事务,没来得及细看。但这极有可能是揭开税银案真相的关键。”
周县令猛地坐首身子,接过账册,眉头紧紧皱起。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愈发冷峻,书房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黑风山背后的阴谋,远比想象中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