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针悄然迈过十点的刻度。
许政骞回到金鼎,打开家门,客厅里一片静谧,唯有窗外透进的几缕月光,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卧室的门紧闭,门缝中透出的那抹明亮光线,恰似暗夜深海里熠熠生辉的灯塔。
他轻轻推开卧室门,只见温妤安静地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倾洒在她的脸庞,勾勒出她专注又迷人的轮廓。
“在等我?”许政骞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温妤听到声音,缓缓抬眸,目光不偏不倚地与他交汇,神色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波澜不惊。
她淡淡地说道:“你想多了,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说完,又将视线落回到书页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根本没有打断她的兴致。
许政骞看着她,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忍不住轻声调侃:“温妤,你是不是糖吃少了?”
话语里满是无奈与宠溺,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还是昨晚的你听话乖巧。
温妤听到“糖”字,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
刹那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自从父亲离世后,她好像真的再也没尝过糖的滋味。
那些与父亲一起分享糖果、嬉笑玩闹的欢乐时光,仿佛一场遥不可及的旧梦,如今只能在记忆深处找寻。
她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合上手中的书,起身下了床。
她想去阳台,那里视野开阔,能将浩瀚夜空尽收眼底。
在她心里,父亲就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她想去看看星星,似乎这样就能离父亲更近一点。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轻轻拉住了她,问道:“打扰你看书了?”
“没有,口渴了。”温妤轻轻拂开他的手,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
许政骞见状,也不再多问。
他走到梳妆台前,缓缓摘下手腕上的手表,和手机并排放在上面,随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温妤来到阳台,手中端着一杯温水。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浩瀚无垠的夜空。
夜空中繁星闪烁,每一颗都像是藏着一个遥远而神秘的故事,可她最思念的那颗,却再也无法触及。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渐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脖颈因为长时间的仰望而酸痛不己,才回过神来,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水是温的,却怎么也暖不了她心底深处那份浓浓的思念。
许政骞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阳台的温妤。
他微微皱起眉头,“今晚不打算睡了?”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眸色瞬间暗了几分,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嘲讽:“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真有出息。”
温妤抬眸看向他,眼中的悲伤还未完全消散,却依旧平静地回应:“我想爸爸了,胡说八道什么。”
许政骞听她这么一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低声嘟囔:“睡觉,梦里见你爸。”
说完,便抬脚往屋内走去。
温妤回到卧室时,许政骞己经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她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可是她家,他倒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然而,她刚躺上床,许政骞就像察觉到了什么,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脑袋顺势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睡吧,别乱动,困死了。”
温妤皱了皱眉头,试图掰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不困,睡不着就想动一动。”
可许政骞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温妤感觉自己仿佛被塞进了火炉,炽热的温度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轻轻挪了挪身子,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股燥热,结果下一秒又被拉了回去。
温妤索性不再挣扎,强忍着燥热,在心里默默数起了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在这单调的计数声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也不知数了多少只,终于缓缓进入了梦乡 。
许家大宅里,一片压抑的死寂。
自从李明英发现许建国在外养小三,便陷入了冷战,不仅不再交谈,还分房睡了,家里的氛围如同冰窖一般。
这一天,许建国心情糟糕透顶。
许氏在竞标中败了,让他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下楼来到客厅,只见李明英正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喝着燕窝。
李明英抬眼瞥见许建国,顿时冷哼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轻蔑地吐出两个字:“畜生!”
许建国听到这声辱骂,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满脸不屑,反驳道:“李明英,你别忘了,要是没有我,这个家你还能待得安稳?你还能是许大夫人?谁认识你?你现在喝的燕窝,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打拼挣来的,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不想过,那就离婚!”
李明英被这番话激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青花瓷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碗中的燕窝溅得到处都是。
她站起身,向前逼近几步,怒目圆睁,质问道:“许建国,你个没良心的!我嫁进许家三十多年,替你生儿子,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你现在竟然想把我的功劳一笔勾销?你还是人吗?”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决绝,“想离婚?好让你把外面那个狐狸精接回来?许建国,你做梦!除非我死!”
说罢,她转身快步走上楼。
许建国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冰冷,恶狠狠地说:“离不离婚可不是你说了算,李明英,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李明英脚步一顿,回眸挑衅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是吗?这些年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要是全都曝出来,你觉得你还能好过?咱们走着瞧!”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到时候每个月1号,政卿去监狱看你,正好你打拼了这么多年,是该休息了。”
许建国闻言,眼眸中闪过一片寒光,透过镜片首射向李明英:“威胁我?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先想想怎么跟郑家和沈淮清交待吧!”
提到郑家和沈淮清,李明英微微皱眉。
郑家此刻正怒火中烧,觉得自己被许家狠狠摆了一道。
温妤有对象,还安排她去相亲,而那个对象还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人。
更过分的是,还差点废了他儿子的命根子。
李明英抬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新做的美甲,心中暗自埋怨老三夫妇愚蠢,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她轻哼一声,不屑地说:“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女儿。要找也是找你弟弟许建业。”
许建国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屑,嘲讽道:“你当初牵线搭桥的时候倒是积极,出了事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沈淮清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你当他是傻子吗?”
李明英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那是我的事,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最好别让我找到那个小狐狸,不然我非得把她的脸挠花不可!哈哈……”
她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些许阴森的意味,让人脊背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