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点的粥到了,袅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粥太烫,她握着勺子,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搅拌,试图让它凉得快些。
许政骞坐在一旁,瞧着她迟迟没有动嘴,神色慵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需要喂你吗?”
温妤手上搅拌的动作不停,音色平静,“太烫了,我嘴巴疼。”
许政骞目光落在她结痂的唇上,轻轻嗤笑一声,“矫情。”
温妤一听,手中的勺子猛地顿住,抬眸,冷冽的目光如刀般射向他,心里暗自骂道:你全家都矫情。
就在这时,安静的室内,许政骞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按下接通键。
电话那头,陈震生的声音利落又响亮,透着一股干练劲儿,“你要的卷宗调出来了,你自己过来看看。”
许政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调侃道:“老陈,你这效率可有点低啊。几天了?”
“十几年前的卷宗,你试试找?”陈震生的反驳声从话筒里传出来,带着几分不服气。
“行,过两天给你补上你最爱的茶叶。”许政骞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温妤原本正小口喝着粥,听到这话,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政骞微微挑眉,开口道:“要不要洗澡?我帮你。”
温妤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轻轻嗅了嗅,随后摇了摇头,“不臭,不用了。”
毕竟昨晚结束后,许政骞己经帮她洗过了。
许政骞抬手看了看表,接着说道:“帮我录个指纹。”
温妤抬眸看向他,刚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起身,走到门边,手指在密码锁上快速输入密码,一番操作后,转头对许政骞说:“手。”
许政骞伸出大拇指,放在识别区域,很快,提示音响起,指纹录入成功。
离开时,许政骞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温妤,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早点睡。”
许政骞坐进车内,前往警局。
车轮滚滚,城市的街景如幻灯片般向后掠过。
这时,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车厢内的静谧。
他垂眸一瞧,是许建国打来的电话,稍作迟疑后,按下了接听键。
“政骞,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许氏还是落选了?”许建国质问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瞬间充斥在车内。
许政骞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伯,我己经尽力了,中海的决策又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
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鼻根,原本深邃如墨的眼眸,此刻愈发深沉,似是藏着无尽的谋划。
“你是没说,还是一票否决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许建国的语气里,满是怀疑与不满,冷哼声在听筒里格外刺耳。
许政骞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耐心解释道:“大伯,我在中海真没那么大决策权,您真的高估我了。而且中海的投标一向公平公正,做不了假的。”
许建国那边沉默了片刻,语气陡然软了下来,开始打起感情牌:“政骞,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中海再有招标活动,你可得多想着点许氏,许氏的实力可不差啊。”
许政骞听着,脸上的神色却愈发暗沉,对于这个固执又贪心的人,脸颊更冷了。
“明白,大伯。我这边还有电话进来,先挂了。”许政骞说着,瞥了眼屏幕,是杜子洲打来的。
切换通话,杜子洲的声音瞬间传来:“老陈说你现在过来,顺便带点吃的,泡面我都吃腻了。”
许政骞随手摸出一支香烟,在指尖轻轻把玩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与调侃:“我是你爸还是你妈?想吃自己买去。”
“你是我兄弟,老陈也还没吃呢。”杜子洲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老陈没吃,你去买。”许政骞将香烟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拇指轻轻一滑,“啪”的一声,橙色的火焰瞬间窜出,点燃了香烟,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我走不开,手上有个案子太棘手了。”杜子洲咽下口中的面包,又灌了几口水,声音里满是无奈。
“你就是懒。”许政骞丢下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给南朗发去信息:【在云澜府点2至3人份的餐,送去丽水警局。】
很快,南朗回复:【收到,有忌口吗?】
许政骞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没有。】
许政骞抵达警局后,脚步沉稳,径首走向陈震生的办公室。
此时,陈震生正伏案撰写报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眸望去,见是许政骞,便停下手中的笔,指了指桌面:“卷宗在这儿,你看看吧。乍一看,这案子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深挖,破绽就出来了。”
许政骞闻言,坐下后,拿起卷宗,缓缓翻开。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纸张,随着一页页往后翻,眼眸愈发深邃,眼底的神色也愈发凝重。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十几分钟后,许政骞将卷宗合上,收了起来。
陈震生看着他,神色关切,提醒道:“这案子都过去十几年了,想翻案,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心里应该有数。”
许政骞手指轻轻着卷宗,目光坚定,沉声道:“再难,也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陈震生太了解许政骞的性子了,一旦他下定决心,旁人谁也劝不住。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反正也没人能拦住你。要是需要帮忙,别客气,尽管开口。”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杜子洲提着两大食盒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老陈,今晚给你加餐!”
陈震生抬眼,有些惊讶,调侃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子洲将食盒一一摆放在茶几上,连忙解释:“哪能呢,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这是您爱徒订的,孝敬您的。”
说着,他朝许政骞扬了扬下巴。
陈震生听了,笑着看向许政骞,“一起吃点吧。”
许政骞正看着手机,闻声起身,淡淡道:“我吃过了,先走了。”
“不是吧,这么久没见,聊会儿天呗?”杜子洲赶忙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许政骞脚步顿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让我帮你分析案子吧?别想了。”
杜子洲也不恼,嘿嘿一笑:“竟然被你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