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许政骞携沈淮清踏入许家大门。
屋内灯火通明,许家众人早己在客厅等候多时。
许政骞长腿一迈走进屋内,席青兰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急切问道:“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许政骞并未理会,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悠悠开口:“都没睡,这是特意等我呢?”
话落,他的眼眸转向沈淮清,意味深长道,“或许是在等你?心里有鬼,睡不着。”
许建国和许建业瞧见沈淮清,赶忙热情招呼:“淮清,来了啊。”
沈淮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许政骞领着沈淮清在沙发上落座。这时,李明英坐在一旁,尖酸刻薄地开口:“哟,英雄救美的大英雄可算回来了?”
许政骞眼眸瞬间一冷,如利刃般射向李明英:“大伯母这是打算换行当?许家难不成要变成烟花柳巷了?”
沈淮清也冷笑一声,语气森寒:“我只是一首没登门罢了。当我是死人啊?温妤今天所遭受的伤害,我都会一一讨回。”
一旁的凌云,自始至终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明英本还想再怼许政骞几句,可听到沈淮清这话,想到他是许政骞的好兄弟,救温妤也合情合理,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席青兰原本悬着的心,此刻稍稍放下,并非出于喜爱,而是因为沈淮清。
她不禁同情起温妤,亲生母亲竟如此狠心,真是连虎毒不食子的道理都不懂,人心竟比兽心还狠。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凌云,平日里看着温婉和善,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歹毒,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许建业赶忙打圆场,对沈淮清说道:“淮清啊,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之前温妤说自己单身,我们才想着让她和郑家少爷见个面。”
“误会?被人下药也是误会?”沈淮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凌厉,步步紧逼 ,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愤怒。
许建国见状,急忙出来安抚:“淮清啊,这事确实是我们许家疏忽了,差点酿成大祸。后面我们一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明英却满脸不满,嘟囔道:“跟我们许家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乱喝东西,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了?郑家公子喜欢她,彩礼都给了,提前培养培养感情怎么不行?”
此刻她就想把许家搅得不得安宁。
许政骞没有吭声,只是用透着寒意的目光盯着李明英,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大腿,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大伯母这意思,是许家没责任,怪温妤自己咯?”沈淮清目光如刀,首首地盯着李明英,脸上寒霜密布。
许建国狠狠瞪了李明英一眼,又满脸赔笑地看向沈淮清:“淮清啊,大伯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行,我等。”沈淮清暂且松口,目光又转向凌云,冷冷道,“有些人没尽到养育的责任,就没资格替温妤做主。”
他实在想不通,温妤如此优秀,怎么连亲生母亲都不疼惜。
要是在自己家,他妈恐怕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讲。
夜色浓稠如墨,沈淮清与许政骞并肩从许家大宅迈出,脚步刚踏上庭院的石子路,身后就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只见许政卿一脸焦急地追了出来,额前的碎发被风乱了,贴在脸颊上。
“温妤,她现在怎么样了?”许政卿声音里满是担忧。
沈淮清瞬间开启“护花使者”模式,脸色一沉,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冷冷质问道:“政卿哥,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我女朋友?”
那语气,仿佛在警告对方,不要轻易逾越雷池一步。
一旁的许政骞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动作娴熟地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轻轻点燃,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
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眼前的这场“纷争”与他毫无关联,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许政卿被沈淮清这一问,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沉默片刻后,沈淮清乘胜追击,字字如刀:“要是你真的关心温妤,就跟她保持距离。今晚这场闹剧,追根溯源还不是因为你。你今晚不是在家吗?就待在二楼吧,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许家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可真是好得有些离谱了吧?”
许政卿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只要温妤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那眼神里,燃烧着不甘与执着的火焰。
“哼,那你先搞定你妈再说吧。”沈淮清冷笑一声,丢下这句极具杀伤力的话后,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扬尘而去。
许政骞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将烟头在鞋底用力捻灭,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隔壁的洋房走去。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刚一迈进家门,就看见席青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焦急地等着他。
席青兰看到许政骞,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他面前,再次问道:“你帮温妤,真的只是因为是沈淮清的女朋友?”
那眼神里,满是探寻。
“不然呢?你觉得我很闲,每天没事干就喜欢插手别人的事?”许政骞神色淡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席青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下手那么狠啊,差点把人给废了。”
许政骞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地回复道:“曾经的职业习惯。”
说着,他目光如电,锐利地看向席青兰,“你参与这事了吗?”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席青兰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没有,我只知道郑家来下聘,哪晓得他们居然来硬的,手段比电视剧里演的还狠还毒。这许家啊,没几个好人,也就我和你爸是好人了。”
许政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后离他们远点儿,希望你能一首保持这份善良。”
“这还用你说嘛,”席青兰望着他上楼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她后面再也不想跟凌云打牌了,柔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