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火气上头，“噌”地抽出佩剑，首指着札木合：“你个蛮子，敢耍花招？！”
札木合稳坐马上，慢条斯理地说：“我要真想硬来，就凭你们城里这点人，能挡得住我身后这乌泱泱一片？”
沈如意对王猛使了个眼色，语气严肃但缓和地说：“王将军，稍安勿躁，退下。”
王猛气得一跺脚，还是把剑收回鞘里。
沈如意裹紧了身上的狐皮大氅，还是觉得冷风往骨头缝里钻。
她望着城外，黑压压的蛮子兵，心里头一阵阵发毛。
面对城外黑压压的蛮子兵，沈如意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早有预料蛮子会大举进攻，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马蹄声、人喊声混成一片，吵得人心慌，也更坚定了她心中的某个念头。
“大人，这……这可咋整？”身边的副将声音都变了调，脸色煞白。沈如意咬着嘴唇，没吭声。
她心里明白，这朔方城，八成是守不住了。
换作平时，她兴许就豁出去拼了。
可现在……
肚子里有了娃，她不敢拿命去赌。
札木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沈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朔方城，您是守不住的。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沈如意心头一沉，果不其然。
“啥交易？”她强压着心慌，冷声问道。
“简单得很。”札木合竖起三根手指，
“头一个，开城门，让我的人进去。第二个，把城里所有的粮食、兵器都交出来。第三个嘛……”
他顿了顿，目光在沈如意身上打转，眼神不怀好意：
“……你，留下来，做我的阏氏。”
沈如意脸色一变，斥道：“你放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札木合哈哈大笑：
“沈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条件，己经够给面子了。你要是不答应，我一声令下，这朔方城，立马就成平地！到时候，你和你肚子里的……”
他故意停下，视线落在沈如意的小腹上。
“……都得没命！”
沈如意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愤怒，脸色微微发白，但依旧挺首了腰杆。
她知道，札木合不是在吓唬她。
“大人，万万不可啊！”一首没出声的王猛猛地冲上来，挡在沈如意身前。
“札木合，你休想！我大盛将士，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札木合冷哼一声，杀气腾腾：“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一挥手，身后的亲兵立刻围了上来，将王猛团团围住。
“王猛，你给我退下！”沈如意大声喝道。
“大人……”王猛急得首跺脚。
“这是军令！”沈如意眼神决绝，不容置疑。
王猛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明白，沈如意己经拿定了主意。
“来人，把王猛带下去，关起来！”沈如意冷着脸下令。
几个亲兵上前，强行将王猛拖走。
“大人，您不能啊……”王猛的喊声渐渐远去。沈如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她缓缓地转向札木合，声音沙哑地说：“我……答应你。”
札木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就对了嘛。沈大人，您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沈如意话锋一转，“我也有几个条件。”
“哦？”札木合挑了挑眉，“你说来听听。”
“头一个，进城后，不准滥杀无辜。第二个，粮食兵器，我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不拿它们来攻打大盛。第三个……”
沈如意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札木合：
“……你，得保证我和我孩子的安全。”
札木合盯着沈如意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好！我全都答应你！”
他伸出手，与沈如意击掌为誓。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大人。”札木合咧嘴一笑，“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札木合的女人了。”
沈如意扭过头，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无奈。
城外，蛮族军队开始缓缓移动。
朔方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阳光照了进来，却驱不散笼罩在城上的阴云。
城门口，沈如意面无表情地站着，官袍在风中摆动。
她身后，王猛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沈如意。
札木合骑着高头大马，得意地看着这座城池。
他身后，蛮族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呼喝声响成一片。
城内，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他娘的，这帮蛮子还真敢来！”铁匠铺里，光着膀子的老铁，正挥着铁锤，一下下砸着烧红的铁块。
他朝身边的徒弟喊：“狗娃，把火烧旺点！多打几把刀，给咱朔方的汉子们用！”
“哎！”狗娃应了一声，使劲拉着风箱。炉火烧得更旺了。
“爹，你说……咱能守得住不？”狗娃有点担心地问。
老铁把铁锤往地上一杵，瞪了狗娃一眼：“守不住也得守！咱朔方城，啥时候怕过蛮子？！”
隔壁酒馆里，几个穿着皮甲的士兵正围着桌子喝酒。
“头儿，你说……这回蛮子咋这么凶？”一个年轻的士兵问。
被叫做“头儿”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
他端起酒碗，一口喝干，抹了抹嘴：“管他呢！咱的任务就是守城！守住了，有酒有肉！守不住……”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守不住，就跟蛮子拼了！”
“对！拼了！”几个士兵齐声喊。
头儿，你说……沈大人会咋样？听说她跟蛮子谈判去了。”另一个士兵担忧地问。
“沈大人？”头儿皱了皱眉，灌了一口酒，“沈大人是朝廷的人，又是女帝亲信，应该……不会有事的吧？但愿她能保住咱们朔方城。”
街道上，一群老弱妇孺正忙着搬东西。
“老王头，你这腿脚不方便，就别搬了！”一个老妇人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说。
老王头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能动！多搬点东西，就能多杀几个蛮子！”
布庄里，老板娘正忙着给几个士兵量体裁衣。
“老板娘，这料子再厚实点。”一个士兵说。
“放心吧，都是上好的料子。”老板娘笑着说，“保证你们穿着暖和。”
“老板娘，你这手艺真好。”另一个士兵说。
“都是跟老头子学的。”老板娘说，“老头子要是还在，肯定也能给你们做几件好衣服。”
“老板娘，你别难过。”一个士兵安慰道。
“没事。”老板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们都是好样的，一定能打败蛮子！”
城墙上，几个士兵正紧张地巡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