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自己的事情,己经接近两点。
到二楼时,夏雨凝己经离开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失望,或许在她眼里,我己经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连离开都不需要打招呼的陌生人。
我推开房门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阿姨,径首走了过去,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缓缓抬起眼看向我。
“小雨的朋友?”阿姨的声音有些苍老,却带着一丝温和。
我连忙点头回应,她的状态比之前清醒了一些,至少能够正常交流。
我注视着她,脑海中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件事,尽管她身患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但我却始终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戾气或暴躁的感觉。
“你坐,你坐。”阿姨指了指旁边一张淡粉色的塑料板凳。
我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坐在她身旁。
“好孩子。”阿姨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我在。”我轻声回应。
“小雨呀,是个可怜的孩子。”阿姨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拿起一旁的抽纸递过去,她却看都没看,任由泪水继续流淌。
“她父亲走得早,从小就没了爸爸。”阿姨继续说着,语气悠长。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默默点头。
说着说着,阿姨的神志又开始模糊,双眼逐渐变得迷离,口中却依然念念有词。
我贴近耳朵,仔细聆听。
阿姨口中低语着的似乎是一首曲子,那曲子旋律凄凉婉转,像是某个地方的民谣。
我轻轻放回板凳,关上房门,退了出来。刚转身,赵盼却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身后:“喂。”
我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你干吗?”
“女神走了,没告诉你吧?”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什么女神?”我故作镇定地问。
“就刚才那女的啊。我看到她偷偷摸摸地跟一个红毛走了。”她说着,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摇了摇头,没有接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红毛?难道是她男朋友?”
三点多,我离开了医院,打算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买些礼物作为第一次见孙濛妈妈的见面礼。
走出医院大门,只见一辆橘红色保时捷停在路边。
走近一看,驾驶座上的人正是赵盼。
“回学校?一起吧。”她说着,手里拎着墨镜的一角,语气轻松。
我心想出租屋离学校也不远,便点了点头上了车。
她开心地戴上墨镜,等我坐稳后,一脚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子迅速启动。
“没想到你还是个白富美。”我打趣道。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是。”随后又补充道,“我给你说,追那种白莲花,可不能太老实。”
我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疑惑。
“就你那女神,穿白色连衣裙的那个。”她解释道,“典型的白莲花,这种姑娘就喜欢鬼火少年,比如那个红毛。”
我来了兴趣,笑着问:“那你呢?属于什么花?”
“我啊……”她故作思考状,“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她却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来这儿当义工,是为了她妈吧?我懂。”
“你懂什么?”我反问。
“那么多养老院、妇幼所都挤爆了,偏偏只有你来这精神病医院,不是为了她?鬼都不信。”她语气笃定。
我没有再搭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车子开得很快,比公交车足足早了二十多分钟到达学校。
道别后,我在附近找起了商场。
学校位于居民区,周围并没有大型商场。
我看时间还早,便多走了三站路,来到一家名为“新世界”的商场,花了二千多,买了一盒燕窝和一些冬虫夏草之类的补品。
回到出租屋时,己经接近西点半了。
孙濛还没有回来,之前收到她的信息,说可能会晚些到家,还安慰我别太紧张,说什么“丑男人总是要见丈母娘的”。
我环顾了一下出租屋,环境依旧像昨天一样整洁,看来不需要再收拾了。
我换上一件稍微正式些的休闲西服,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型,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安心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丈母娘的到来。
时间还早,我无所事事,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夏雨凝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又一次占据了我的思绪,像一块顽固的口香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孙濛满脸不开心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随后将脑袋枕在我的大腿上,低声说:“对不起啊,我妈今天不来了。”
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问:“怎么回事?”
“她说和老姐妹约好了,要去旅游,就不来看我了。”孙濛回答,眼中满是失望,“我还没旅游重要!”她一脸抱怨,语气里透着无奈和委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听后,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你好,这里是江南路派出所。”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紧张地问。
“你是林建平的儿子吧?”
“是。”
“你父亲因为酒后伤人,在我们这。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来一趟?”
“现在就来,马上。”我赶紧应道。
“怎么了?”孙濛一脸关心地问。
“我爸被派出所抓了,我得去一趟。你在家等我,晚上回来说。”我匆匆说完,打开房门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