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在视野中的莫常循笑眯眯对他微微晃了下手,他的眼珠跟随着他修长的手指转动,没两圈后,便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直愣愣倒地的刘生胳膊甚至还挺着,整个人像个棺材板似的,直挺挺举着胳膊。
莫常循搬动他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干枯苍白的脖子上两个深深的黑小洞。
他拧眉,沉吟良久。
此时天色隐隐泛出鱼肚白,村子里不知为何安静得有些反常,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他一拍脑袋,明白了,是平日村子天没亮便一声声啼叫的公鸡们,今日一声也听不见。
远处匆匆飘来白衣倩影,手里拎着一只干瘪的死鸡,急切道,
“村子里的鸡鸭一夜之间都死了,而且血被吸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啊?”沈稚黑溜溜的玻璃眼睛绕着莫常循打转。
“先等等吧,静观其变。”莫常循揉了把沈稚的头,打了个哈欠,“我睡会儿,有情况叫我。”
他是被一阵浓郁的肉香勾起来的,睡的时间太短,感觉也就刚躺下便醒了,躺在床上,他狠狠搓了把脸,肉眼可见醒的艰难。
本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不料腹部伤口还没好,撕扯住伤口引得他头皮一阵发麻,捂着小腹“哎呦哎呦”连叫了两声。
本来就阖眼闭目呆在他身边的沈稚迅速扑上前去,满眼焦急神色,扒拉开他衣摆就要趴上去看,嘴里不住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扯到伤了吗?”
莫常循许久没沈稚关心,十分受用,说话都拿腔捏调起来,挤眉弄眼,
“小沈子,快抚哀家起来。”
沈稚动作一顿,明白过来。
微微扬着笑脸,盈盈握住他的手心,眉眼弯弯笑意粲然,
“娘娘几个月身孕了?”
“三个月了,孩子她娘甩下我走了,如今回来连个解释也没落得,哀家的命好苦。”
说罢,他装着抹眼角动作的同时斜眼瞟了一眼沈稚。
某人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垂着眸,认真研究起他的手来,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莫常循心里叹了口气,惆怅皱了皱眉。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事儿瞒着他,也不跟他说了。
此时村里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支起锅灶,有些人家屋里已经飘来勾人馋虫的肉香味。
莫常循斜斜靠在一户人家的门边,笑嘻嘻打招呼,
“大娘,煮的什么?”
正抱着柴火打算去添柴的大娘闻言应声道,
“刚烧好水,正准备下狗肉呢!”
一说到这个她可犯愁了,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皱成一团,一拍大腿,
“小伙子大娘跟你说,家里的狗子一大早不知怎的就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嘛。”
莫常循大步流星踏进小院,拎起那只毛色漆黑但此时毫无光泽的狗。
仔细一看,这狗干瘪瘪的,像被人抽干了血似的,身上扑面的尸味儿让莫常循一皱眉,翻过身再一看,它脖子上赫然也有两个黑洞。
“大娘,这狗不能吃。”莫常循少有的板起脸,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