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管家李福闻声赶来,满头大汗地说道:“老爷,周院首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苏霆微微点头,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苏九璃的脸庞。
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微弱而急促。
苏霆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道:
“九宝,爹爹在这里,你一定要坚持住,御医很快就到。”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院首匆匆赶来,见到苏九璃的状况,立刻开始诊断。
他翻开苏九璃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片刻后,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苏霆焦急地问道:“院首,我女儿究竟如何?”
“护国公大人,小姐的身子极为虚弱,不仅染了风寒,还受了极大的惊吓。”
“加上在棺材中滞留过久,气血两虚。”
“若要救她,还需用上珍贵的药材。”
“如千年雪参、紫金丹等,这些药材极为稀少,需尽快寻来。”
苏霆一听,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倾尽家财,也要将这些药材找来!”
他转身对李福吩咐道:
“去,把府里的银票都带上,去各大药铺、医馆搜寻这些药材。”
“若是有人有存货,不惜用高价买下!”
李福领命而去,苏霆则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他看着苏九璃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他轻声说道:
“九宝,爹爹一定会救你,你一定要挺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霆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
李伯慌张地跑进来,说道:
“老爷,苏三爷和许氏带着人闯进来了,说是要见小姐。”
苏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
他们想干什么?”
李伯道:
“他们说小姐已经死了,如今又活过来,怕是冲撞了煞气,要来做法事驱邪。”
苏霆冷笑一声,怒道:
“冲撞煞气?他们才是冲撞了煞气!”
“若不是他们心怀歹意,九宝怎么会受这些罪!”
他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苏川和许氏怒喝道:
“滚!今日若不是看在苏家血脉的份上,我定要将你们送官!”
苏川和许氏见苏霆面色阴沉,心中害怕,却仍不甘心,说道:
“大哥,这毕竟是苏家的事,我们也是好心……”
苏霆打断他们,怒道:
“好心?你们的好心差点害死九宝!”
“今们若再敢踏进这院子一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苏川和许氏见状,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苏霆回到床边,看着苏九璃,心中默默祈祷:
“九宝,你一定要撑住,爹爹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周院首和大夫们从内室走了出来。
周院首面露喜色,说道:
“护国公大人,小姐的病情已经稳住了,只是还需静养。”
“这些天要多加照料,切不可再受惊吓。”
苏霆心中大喜,连忙道:
“多谢院首,多谢诸位大夫!”
他转身吩咐下人:
“从今日起,苏小姐的院子便是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严惩不贷!”
下人们连忙领命,苏霆则守在床边。
看着苏九璃的脸色渐渐恢复一丝红润,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他轻声说道:
“九宝,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康复……”
护国公府 慈安堂
只见那位衣着端庄、神情肃穆的老妇人端坐在一把精致的檀木椅子上。
眼神锐利地审视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三人,沉声道:
“看看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无用!”
“你们动手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已,竟敢去招惹那个苏九璃?”
“莫非真觉得自已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那苏九璃可是苏霆的掌上明珠啊!”
“想当年,即便是皇子公主们不小心冒犯了他的这个九宝,”
“他都会毫不迟疑地进宫面圣告状呢!你们可好,竟然如此不知深浅!”
言罢,老妇人愤然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跺,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她又喘着粗气指着许氏继续斥责道:
“还有你既然已经决定对她苏九璃动手了,为何不能做得果断些?”
“竟然还会被人当场捉住!简直愚不可及!”
如此这般,老妇人滔滔不绝地训斥了许久,直到她自觉有些口渴难耐,这才住口。
这时,一直静立在旁的纪嬷嬷急忙趋前。
毕恭毕敬地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并轻声劝解道:
“老夫人,您息怒,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
“无论如何,您总归是咱们这国公府的老夫人。”
闻得纪嬷嬷所言,苏川与许氏赶忙齐声应和。
但见苏川面庞之上,尽是谄媚之笑,迅速趋至老妇人跟前,谄媚道:
“嬷嬷所言极是!母亲您毕竟是老国公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只要您老人家肯亲自出面,为孩儿向苏霆求情。”
“谅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违抗您的意思。”
一侧的许氏亦连连点头,附和道:
“正是,大梁国素重孝道,此‘孝’字犹如泰山压卵,他岂敢有丝毫忤逆?”
然老夫人未说话,仅是微微眯起双眸。
目光略显复杂地凝视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慈安堂,沉凝开口道:
“若是苏霆果真如此易与之辈,那他便不会成为今日众人皆知的苏霆苏国公了。”
“尔等可知,苏霆此人无论文才亦或武艺,皆可谓出类拔萃。”
“先说这文墨之事,他天赋异禀,过目成诵,年方十六,便已连中三元。”
“因其容貌俊美,更曾被先帝亲点为探花郎。”
“一时名噪京城,获封苏小公爷之美誉。”
“再言及武艺,他自幼便拜入凌云峰那位高人门下,勤勉修习,技艺超群。”
“后于沙场之上,又得老国公悉心教导与栽培。”
“至二十岁时,即苏九璃降生之际。”
“苏霆已然凭借赫赫战功,荣升为骠骑将军,成为大梁国一颗耀眼之将星。”
“况且,我本就不是他的生母,只是老国公后续娶的继室罢了。”
“多年来。”
”他对我一直客气有加、以礼相待,无非是期望我能在家中照看苏九璃。”
“他的桀骜不驯,目空一切,连你爹在世时,也常被气得暴跳如雷。”
“难道你们真认为,以我的能力,能够管束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