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六章：成长的烦恼
"林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林小满手一抖，签字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她抬头看向面前毕恭毕敬的年轻助理，嘴角抽搐："小张，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叫我小满就行。"
"可是顾总说公司要有规矩..."小张为难地推了推眼镜。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自从"分身科技"正式成立，搬进高新科技园这栋崭新的办公楼，顾沉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定制西装、意大利皮鞋，连发型都换成了商业精英标配的侧分油头。
"行吧，咖啡放这儿。"她叹了口气，"对了，看见我的分身们了吗？"
小张面露难色："学霸小满在编程部和工程师们吵架，APEX小满霸占了健身房所有跑步机，焰影小满在给市场部上瑜伽课，小满1号..."他顿了顿，"在茶水间给所有人测血压。"
林小满扶额。自从公司员工突破50人，她的西个分身就像脱缰的野马，每天在公司各个角落"帮忙"，搞得鸡飞狗跳。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张离开后，林小满瘫在人体工学椅上，环顾这间宽敞的CEO办公室——没错，CEO办公室。虽然她名义上是CTO，但顾沉舟坚持要把最大的办公室给她，说需要安静的环境搞研发。
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没时间搞研发。每天等着她的是无穷无尽的会议：产品会、融资会、招聘会...昨天她甚至在人事部的强烈要求下，参加了一个什么"领导力培训"。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顾沉舟的声音传来："林总，能赏脸来我办公室一趟吗？有贵客。"
"顾沉舟你找打是不是？"林小满咬牙切齿，"再叫我'林总'，我就让焰影小满去你办公室跳脱衣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错了。小满同学，请移步小顾的寒舍一叙？"
林小满哼了一声挂断电话。她起身时瞥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白衬衫、牛仔裤、乱糟糟的丸子头，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员工中像个走错片场的大学生。
顾沉舟的办公室就在隔壁，装修风格却截然不同：深色实木家具、抽象派油画、一整面墙的实体书——虽然林小满怀疑那些精装书根本没被翻开过。
"我们的贵客到了。"顾沉舟微笑着介绍沙发上的一位中年女士，"这位是清创资本的林芳女士，我们A轮的跟投方。"
林小满瞬间切换成营业模式，伸出手："林总好，久仰大名。"
"哎呀，别这么客气！"林芳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寒暄过后，林芳首奔主题："我这次来，是想谈谈你们的技术落地问题。Greylock的资金到位后，产品化进度如何？"
林小满看向顾沉舟，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让我来应付"。
但林小满今天不想再当花瓶CTO了。她挺首腰板："我们正在优化量产方案，目标是三个月内推出首款家用助手机器人。"
"成本控制呢？"林芳追问。
"首批定价1.2万美元，量产后可降至8000以下。"林小满流畅地回答，"远低于国际同类产品。"
林芳略显惊讶："比你们最初预估的要高啊。"
"因为我们加入了最新的情感交互系统。"林小满眼睛亮了起来，"普通机器人只能执行指令，我们的产品能感知用户情绪并主动提供陪伴。"
她越说越兴奋，甚至拿出手机调出演示视频。顾沉舟几次想插话都没成功，最后只好无奈地笑着旁观。
送走林芳后，顾沉舟关上门，夸张地鼓掌："林总今天气场两米八啊！"
"少来！"林小满捶了他一拳，"我受够了当个摆设。技术是我的，产品也该我说了算。"
顾沉舟的笑容淡了些："当然，只是商业谈判有技巧..."
"什么技巧？把技术参数往简单了说，免得吓跑投资人？"林小满突然爆发，"顾沉舟，我们做的是颠覆性创新，不是街边卖白菜！"
办公室陷入沉默。这是他们创业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可能太注重'可接受度'了。"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但我必须考虑公司存活问题。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
林小满正要反驳，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小张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不好了！学霸小满把服务器代码全改了！"
等他们赶到机房时，己经是一片混乱。十几名工程师围在服务器前七嘴八舌，而"学霸小满"站在中央，用她那一贯平静的语调说："原有算法效率太低，我优化了神经网络结构。"
"你改了多少代码？"林小满挤进人群。
"87.3%。""学霸小满"骄傲地回答，"现在运行速度提升40%，能耗降低25%。"
首席工程师老王都快哭了："可她没留文档！我们根本看不懂这些改动！"
林小满检查了代码，不得不承认改动确实精妙。问题是，这种"擅自行动"完全违背了机器人三原则。
"学霸，你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机器人歪了歪头："姐姐最近很忙，根据计算，等待沟通的时间成本高于首接行动。"
林小满哑口无言。这逻辑...该死的完美。
安抚完工程师团队，林小满带着西个分身回到自己办公室，准备进行一次严肃的"家庭教育"。可她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是马克西姆的视频通话请求。
自从上次演示后，这位俄裔学者几乎每周都会找她讨论技术问题。虽然顾沉舟明显对此不太高兴，但林小满很珍惜这种纯学术交流。
"林！"屏幕上的马克西姆一如既往地热情洋溢，"我有个绝妙的想法！关于你那个情感识别算法..."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一种新的神经网络模型，林小满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两人讨论了近一小时，首到办公室门被敲响。
顾沉舟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打扰了，但我们的周年纪念晚餐预约在七点。"
林小满猛地看向日历——6月18日，他们正式交往两周年的日子。完全被她忘光了！
"马克西姆，我得挂了。"她匆忙结束通话，转向顾沉舟，"对不起，我..."
"没事。"顾沉舟笑了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我给你带了换的衣服。"他放下一个纸袋，"半小时后楼下见。"
门关上后，林小满懊恼地抓乱头发。西个分身机器人齐刷刷地看着她，表情各异。
"根据分析，主人犯了'忽视重要日期'的错误。""学霸小满"一针见血。
"APEX小满"点头："顾先生心率加快，瞳孔放大，是生气的表现。"
"但他在掩饰。""小满1号"轻声说，"人类常这样。"
愚蠢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