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儒劫】明末书生闯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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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临终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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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寒儒劫】明末书生闯清初
作者:
楚国书生
本章字数:
4544
更新时间:
2025-06-16

晨雾笼罩着江岸,沈砚的布鞋己被露水浸透。他蹲在路碑旁,指尖着螺旋纹中央的日期刻痕。远处孩童的诵诗声忽近忽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

沈砚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伤口。血珠滴在"西月廿一"的刻痕上,将那个"一"字染得猩红刺目。他忽然想起柳如是最后一次为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血书最不易褪色。"

江风骤起,吹散了薄雾。沈砚警觉地抬头,发现官道尽头尘土飞扬——是镶蓝旗的巡逻马队。他迅速滚进路旁的排水沟,腐臭的淤泥立刻漫过腰际。当马蹄声近在咫尺时,沟底的碎瓷片突然划破了他的袖袋。

三枚铜钱无声地沉入淤泥。沈砚屏住呼吸,看着最上面那枚刻着"丁三"字样的铜钱缓缓翻转,露出边缘的经纬刻度——北纬25°02',东经119°18'。这是柳如是用命换来的坐标。

马队经过后,沈砚在淤泥中摸索了半个时辰。当他终于找回全部铜钱时,太阳己经晒干了官道上的血迹。远处扬州城的方向,浓烟依旧盘旋不散,像一条黑龙缠绕着天际。

正午时分,沈砚在废弃的茶亭里发现了第二个标记。褪色的楹联下方,有人用炭笔画了朵五瓣梅花——柳如是约定的暗号。他撬开松动的地砖,里面藏着个防水的油纸包。

纸包里的物件让沈砚瞳孔骤缩:半块雕着蟠龙的羊脂玉佩,断口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南明弘光帝赐给太子的信物,背面"永历"二字被利器刮得模糊不清。玉佩下压着张桑皮纸,柳如是娟秀的字迹写着:"海船三月十三至梅花所,持此物见戴红珊瑚耳坠者。"

沈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那夜在扬州城墙上,柳如是望着星空说的怪话:"若见北斗七星倒悬,便是改朝换代的时辰到了。"当时她耳垂上的红珊瑚坠子,在火光中像两滴血珠。

黄昏时下起了细雨。沈砚躲进山腰的破庙,发现供桌下堆着新鲜稻草——显然是有人特意准备的。他刚拨开草堆,就听见"咔嗒"一声机括响动。供桌下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锭纹银和一把燧发手铳。

手铳握把上缠着藕荷色丝线,枪管底部刻着螺旋花纹。沈砚熟练地拆开枪机,在击锤内侧发现一行小字:"膛线右旋七分,射程增二十步。"这是柳如是最后的手笔,字迹比平时潦草,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铜胎。

庙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沈砚闪电般装好手铳,躲到门后阴影处。来人的脚步很轻,但在泥泞中依然留下了独特的痕迹——右深左浅,是长期骑马造成的跛足。

"沈先生?"沙哑的女声带着江淮口音,"柳姑娘让我送药来。"

沈砚从门缝看见个戴斗笠的妇人,她撩起衣襟露出腰间疤痕——道月牙形的旧伤,这是漕帮女舵主的标记。妇人递来的药包里,除了金疮药还藏着张对折的纸条。

"扬州城破前夜,柳姑娘在醉仙楼见了两个人。"妇人压低声音,"一个是钱谦益的门生,另一个..."她突然噤声,指了指纸条。

沈砚展开纸条,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九宫格中央是北斗七星,东南角标着"乙七"二字。他心头一震,这是柳如是自创的密码,"乙七"代表第七批撤离的皇室成员——弘光帝的幼子朱慈煊。

雨势渐大,妇人告辞时突然说:"柳姑娘留了句话——'梅花所往东三十里有座无字碑'。"她将斗笠往下一压,"三日后未时,带着玉佩去那里。"

深夜,沈砚就着香火点燃油灯,仔细研究那张星图。灯花爆响时,他忽然发现九宫格边缘有极淡的针孔。将纸条对着光源,针孔连成的虚线首指福建沿海的某处岛屿。

"原来如此..."沈砚摸出铜钱比对,经纬坐标正好对应闽江口外的白犬岛。史可法生前曾秘密训练水师的地方,现在成了郑成功的据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沈砚被马蹄声惊醒。他吹灭油灯翻上房梁,看见三个黑衣人持刀闯入。为首者踢翻供桌,从稻草堆里捡起根藕荷色丝带——是柳如是常用来束发的。

"来晚了。"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道横贯左脸的刀疤,"那贱人果然留了后手。"

沈砚屏住呼吸。他认出这是多尔衮的心腹鄂硕,但另外两人却是汉人装束。当鄂硕用满语下令烧庙时,其中那个瘦高男子突然用杭州官话道:"大人,图纸可能还在..."

鄂硕的刀光一闪,说话者捂着喉咙栽倒。"多嘴。"他甩去刀上血珠,"摄政王要的是人,不是..."

"轰!"

沈砚的燧发枪抢先开火。鄂硕的右肩炸开血花,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枪己经打碎了油灯。黑暗中沈砚跃向后窗,听见鄂硕的怒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山路上,沈砚的右腿被流矢擦伤。他咬牙奔至悬崖边,毫不犹豫地跳入下方激流。入水前最后一瞬,他看见对岸树林里闪过藕荷色衣角——是幻觉,还是柳如是说的"戴红珊瑚耳坠者"?

冰冷的河水让伤口痛如刀割。沈砚顺流而下,手中紧攥着玉佩和铜钱。当阳光再次穿透水面时,他看见河底沉着块奇特的石碑,上面刻着螺旋纹和日期:西月廿一。

浮出水面换气时,沈砚发现自己漂到了陌生的河湾。岸边的老柳树上,新鲜的刀痕组成箭头形状,指向东面的丘陵。他挣扎着爬上岸,在树洞中找到个竹筒。

竹筒里的信笺己经浸湿,但朱砂写的字依然清晰:"朱慈煊藏于梅花所东三十里无字碑下地宫,由袁氏旧部守护。"落款处画着朵五瓣梅花,花蕊里点着个极小的"柳"字。

沈砚跪在河滩上,将染血的铜钱按在眉心。三枚铜钱的经纬坐标在脑海中交织,最终锁定在闽江口外的一组岛屿。他忽然明白柳如是为何要激怒多铎赴死——只有她的死能让钱谦益彻底倒向南明,为皇子转移争取时间。

"我发誓..."沈砚将玉佩贴在胸口,那里还藏着半幅染血的《天工开物》残页,"必让火器之光照亮南海。"

远处传来号角声,清军的搜山队伍己经逼近河岸。沈砚潜入水中前最后望了眼扬州方向,恍惚看见柳如是站在火光中,耳垂上的红珊瑚坠子像两粒不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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