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物证科的紫外线灯下，从勐拉康复中心带回来的涂鸦照片显露出新的痕迹。苏晴用镊子夹起照片一角，调整放大倍数。那些看似杂乱的三角形线条在紫外线下连接成清晰的等高线——这是一幅手工绘制的缅甸北部山区地形图。
"这里，"她的笔尖点在照片左下角一个被反复描画的点上，"GPS坐标显示是废弃的孟东军事基地。"苏晴调出卫星地图进行比对，"三年前南疆行动中，雷洪的最后一个实验室就设在那里。"
技术科的小张突然从电脑前抬起头："苏姐，查到了！康复中心那些蚂蚁的尸体是缅甸黑棘蚁，体内检测出微量EC-7成分。"他调出一张运输记录，"过去半年，有七批标注为'实验用昆虫'的货物从仰光运往勐拉。"
李队长站在白板前，将新线索与旧案卷串联起来。照片、地图、蚂蚁尸体、蓝色针剂......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景。他拿起红色记号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蚂蚁'不是真的昆虫，是他们的微型运毒者。"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法医老周带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快步走进来："那些蓝色药丸的成分分析出来了，是抗体增强剂。"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但最奇怪的是这个——药丸外壳上有微型编码，紫外线下显示为'M7-015'。"
苏晴立刻调取数据库进行比对："M7系列是雷洪实验室的代号，015代表......"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第十五号实验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白板上那张泛黄的照片——1998年南疆行动解救的二十三名儿童中，编号015的男孩正死死盯着镜头，眼神不像个孩子应有的样子。
"查查这个015号后来的去向。"李队长的声音有些发紧。
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脆。几分钟后，小张抬起头，脸色异常难看："资料显示015号在转移途中逃脱，三个月后......"他咽了口唾沫，"在勐拉康复中心被发现，当时己经失去记忆。"
"康复中心？"李队长猛地站起来，"就是陈野昨晚潜入的那个？"
苏晴己经调出康复中心的平面图，在西楼角落标出一个红点："415病房，就是老人住的房间。"她放大监控截图，"看这里，每天凌晨三点，都有穿白大褂的人往这个房间送餐，但餐车推进去和推出来时的重量明显不同。"
"他们在用老人做活体实验。"法医老周的声音发沉，"那些'蚂蚁'运送的毒品，可能就是在测试不同配方的抗体效果。"
边境检查站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杨站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李队，我们拦截到一批准备出境的'实验样品'，里面是......"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喊叫声，"是活体蚂蚁！它们体内检测出高纯度EC-7！"
"立即扣押！"李队长对着话筒喊道，"注意安全，那些蚂蚁可能携带——"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杨站长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它们...跑出来了...天啊...这些蚂蚁在...排队..."
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令人不安的忙音。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晴迅速调出边境检查站的实时监控，画面却是一片雪花。最后捕捉到的影像中，可以看到地面上有无数黑点排成整齐的队列，正向着某个方向移动。
"它们在执行指令。"苏晴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人训练这些蚂蚁运输毒品，可能还混入了纳米机械控制其行为。"
李队长抓起车钥匙："小张继续监控暗网动向，苏晴破解康复中心的内部系统，我去趟边境。"他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袋，"如果三小时内没我的消息，把这个交给厅长。"
档案袋里是一张1998年的老照片，背面写着三个名字：陈明远、雷洪、岩温。照片上，三个人站在实验室门口，背后是标着△符号的培养舱。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岩温的手正搭在一个孩子的肩上——那个孩子的编号正是015，而他的左耳残缺不全。
当李队长的车驶上高速公路时，车载电台突然自动切换频率，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响起："李队长，蚂蚁归巢了。想知道0715的下落吗？跟着彩虹走......"
电台杂音中，隐约能听到蚂蚁爬行的沙沙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