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低调的苏阳
月考成绩单贴在教室后墙的公告栏上，同学们挤作一团寻找自己的名字。舒晓晓坐在座位上没动——她知道自己肯定又是年级第一。余光瞥见苏阳也安静地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一本《本草纲目》看得入神。
"舒晓晓，又是第一！甩开第二名三十多分！"陈雪走回来，语气里带着钦佩，"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舒晓晓轻轻摇头："只是...多看了些书。"
"苏阳，你居然及格了！"陈雪转向苏阳，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挂掉物理呢。"
苏阳合上书，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运气好，蒙对了几道选择题。"
舒晓晓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一下。她清楚地记得前天自习课时，苏阳向她请教的那道物理难题。当时他解题的思路明明非常清晰，甚至提出了比标准答案更简洁的方法。但成绩单上显示，那道十分的大题，苏阳只得了两分步骤分。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舒晓晓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等教室里只剩她一人时，悄悄走到苏阳的座位旁。他的月考物理试卷就放在桌洞里，露出一角。
舒晓晓咬了咬嘴唇，还是抽出了那张试卷。快速翻到大题部分，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苏阳的解题过程几乎全对，但在最后几步却莫名其妙地改成了错误答案，像是故意为之。
"为什么..."舒晓晓喃喃自语。
"因为太显眼了不好。"
舒晓晓吓得差点把试卷扔出去。苏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后门，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
"你...你不是去小卖部了吗？"舒晓晓的脸刷地红了，像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
"忘了带钱，回来拿。"苏阳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试卷，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你发现了啊。"
舒晓晓鼓起勇气问："为什么要故意答错？"
苏阳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我爸说，出门在外，不要太招摇。"他顿了顿，"就像你明明会做高数，却从不在课上表现出来一样。"
舒晓晓心头一震。他是怎么知道她自学大学数学的？
"我看到你书包里的《数学分析》了。"苏阳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其实你可以多展示自己的才华，胎记不代表什么。"
舒晓晓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不明白。"
"我明白被当成异类的感觉。"苏阳的声音很轻，"我小时候因为背《黄帝内经》比背唐诗快，被同学叫了三年'小郎中'。"
舒晓晓想反驳，但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两人同时望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己被乌云占据，远处闪电如银蛇般划过天际。
"要下暴雨了。"苏阳皱眉，"你带伞了吗？"
舒晓晓摇摇头。她早上出门时阳光明媚，根本没想到带伞。
"我带了。"苏阳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给你。"
"那你呢？"
"我住得近，跑回去就行。"苏阳将伞塞进舒晓晓手里，"明天记得还我。"
还没等舒晓晓回应，豆大的雨点己经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转瞬间，暴雨如注，整个校园被雨幕笼罩。
"快走吧，一会儿雨更大了。"苏阳拎起书包，"明天见。"
舒晓晓握着那把还有余温的伞，看着苏阳冲进雨中的背影，胸口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把伞很小，勉强够一个人用，苏阳明明可以提议两人一起走的...
雨越下越大，苏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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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舒晓晓比平时早半小时到了教室。苏阳的座位空着，那把折叠伞被她小心地擦干，放在他的桌洞里。她犹豫了一下，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感冒药和一叠整齐的笔记——昨晚她特意多抄了一份。
同学们陆续到来，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但苏阳的座位依然空着。舒晓晓忍不住频频看向门口，连陈雪跟她说话都没注意。
"看什么呢？等你的'护花使者'啊？"赵天宇不知何时站在她桌前，阴阳怪气地说，"听说昨天他淋雨送你回家？真感人～"
舒晓晓低头装作没听见，手指却紧紧攥住了衣角。
"赵天宇，回你座位去。"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让舒晓晓心跳加速的身影——苏阳。
他看起来糟透了。脸色苍白，鼻尖发红，眼睛水汪汪的，不时咳嗽几声。经过舒晓晓身边时，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明显在发烧。
"你...还好吗？"舒晓晓忍不住小声问。
苏阳冲她笑笑，结果引发一阵更剧烈的咳嗽："没...没事，小感冒。"
李老师担忧地看着苏阳："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了老师，我吃过药了。"苏阳说着，从桌洞里摸出那把伞和...感冒药？笔记？他惊讶地看向舒晓晓，后者立刻别过脸去，但耳尖己经红了。
下课铃响后，苏阳伏在桌上休息。舒晓晓悄悄将一杯热水推到他面前。
"谢谢。"苏阳的声音因为鼻塞变得闷闷的，"还有药和笔记。"
"只是...还你人情。"舒晓晓依然不看他，"你是因为我才生病的。"
苏阳笑了，即使正在发烧，他的眼睛依然明亮如星："那舒大学霸能不能再帮我个忙？讲讲昨天发的卷子？我头晕看不进去。"
舒晓晓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试卷挪到两人中间："哪题？"
"全部。"苏阳厚着脸皮说，趁机往她那边靠了靠。
舒晓晓叹了口气，开始讲解。她的声音很轻，但思路异常清晰。苏阳发现她讲题时会不自觉地用笔尖点着纸面，像在演奏某种无声的音乐。
"懂了吗？"讲完最后一道题，舒晓晓转头问，却差点撞上苏阳近在咫尺的脸。两人同时后撤，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