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晚上没有抽烟，但是刚才喝了一点酒，所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气场，让周佳莹看得脸红心跳。
明知道很危险，可是还是忍不住靠近，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语气也更软的：“江淼那样的有什么意思？你都不敢让她知道。”
“你看看我呢？陆叔叔前两天还和我爸一起喝酒呢。”她一边说，一边靠近陆辞：“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得到的。”
“那些江淼都不会懂，”周佳莹话音一转：“但是我懂。”
她越说越有自信，或许是昏暗的包厢太有氛围，让她产生了暧昧的错觉。她觉得，陆辞被她说动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环境不一样，她和陆辞才是一路人。
下一刻就听陆辞好像轻笑了一声：“喜欢我？”
他的嗓音有点冷，可偏偏问的又是这样的问题，莫名让人心动。周佳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失控了，她又靠近陆辞一点：“你知道的，你的喜欢只会把她吓跑。但我不会。”
她像是发现了别人的秘密就急着拿来要挟的人，太过于急于求成，显得很愚蠢。
她还没想好下一句怎么说，脖子上骤然传来一股力道，空气被全部阻隔，窒息的感觉传来，缺氧让她的心不住地往下坠，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因为被扼住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样，也喜欢吗？”陆辞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冷俊的脸没有表情，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
他只用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脖子。
周佳莹吓坏了，她拼命用力试图去掰陆辞的手指。可是陆辞的手劲哪里是她掰得开的，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江……”她张张嘴，依然发不出声音，可是陆辞却认出了她的口型。他眉头微蹙，松开了手：“滚！”
周佳莹吓哭了，她嗓子火辣辣地疼，大脑因为缺氧有一瞬间的空白。但是依然知道自己从死神手里走了一遭。
她妆都花了，起身尽可能离陆辞远一些：“你……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爸？”
“可以。”陆辞垂着眼，随意从桌子上抽了一张带着酒精的纸巾擦手，像是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还可以试试告诉我爸。”
周佳莹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玉面修罗。她就是胆子再大，再喜欢陆辞，现在也不敢招惹他了。她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逃也似的跑出了包厢。
陆辞重新坐回沙发上，着口袋里的盒子。
周佳莹说得对，他会吓到江淼。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一些，路灯下纷纷扬扬的。
江淼戴着帽子，本来要等公交，手插进口袋里突然想起来，六百块钱还没有还给陆辞。
她其实不是很想回去，怕看到周佳莹和陆辞亲密的模样。可是没等一会儿，她就看到周佳莹狼狈的身影。
她穿得很单薄，上面是毛衣，下面是百褶裙，一边走一边擦眼睛，看起来是哭了，走到路边拦了个出租车就走了。
江淼又往后面看了看，陆辞没有跟出来。他还在包厢里？
她又回去的时候，308的门虚掩着，窗户大开着，包厢里的暖气几乎散完了。陆辞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江淼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她也不知道陆辞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陆辞的肩膀，温声叫他：“陆辞？醒醒。”
陆辞没有动。
江淼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想往陆辞口袋里放，才一动就被陆辞攥住了手腕，他不让人碰他的口袋。
“陆辞？”江淼以为他醒了，轻轻叫他，可是这么一叫，陆辞也还是不说话。她就有点明白了，陆辞可能是醉了。
她轻轻挣动了一下，把手腕挣开，然后把钱塞进陆辞手里，哄他：“你不让我放你口袋，那你自己好好拿着哦。”
陆辞根本没睡，也没醉。他不常喝酒，但是酒量不差，这点啤酒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他也没喝几口。
他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可是心里那把火却越烧越旺，没有半点冷静的迹象。他感觉到江淼的手，那么凉。身体比大脑的反应快，手先握住了江淼的，紧接着是身体，他稍微转了个身，江淼就被他按在了沙发上。
江淼猝不及防，只觉得好像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被陆辞按在了沙发上。
陆辞像是一头刚睡醒的狮子，低头轻轻眯着眼睛看怀里的猎物。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江淼却没有感觉到不安，陆辞的手很热，热得发烫。她微微动了动手，哄他似的：“陆辞，你力气太大了，我手疼。”
陆辞的气息有点乱，因为这句话，稍微松了点力度。他的视线凝在江淼的脸上，她又轻又软，棉花糖一样，他忍住了把她揉进怀里的欲望，就这么看着江淼的脸。
江淼己经确定他喝醉了，她也不知道陆辞把她当成谁了。
陆辞微微往下垂了垂头，两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江淼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然后就感觉到陆辞栽在了她的脖颈处，不动了。
窗外还在下雪，包厢里的温度渐渐回升，安静得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好像频率都一样了。
陆辞意识清醒，这是他控制住自己，离她最近的一次了。
她身上带着栀子花的浅香，萦绕在他鼻尖。
沙发很大，陆辞刚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压到江淼，她那么瘦，他倒在她身上，会把她压疼。
江淼试探着伸出手，轻轻一推就把陆辞推得侧了个身倒在一旁，她得到自由，慢慢从沙发上起来。
陆辞闭着眼，听着江淼走出去的脚步声。梦醒了，他却连动也不想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包厢门又开了。
陆辞闭着眼都知道是江淼，她又回来了。
身上被盖了一个很轻很软的东西，陆辞隐约知道，应该是个毯子或者是个蚕丝被。
“陆辞，你别乱动啊。”江淼哄小朋友一样哄他，陆辞还在听她说话，额头上就有一丝温热的触感，是江淼的手。
他浑身僵硬。
因为刚才两个人的动作，江淼的体温也不冷了，手也变暖。她摸了摸陆辞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沙发旁，觉得憋了很久的话，好像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陆辞，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就想让你好好的，”江淼想到之前陆辞照顾她的耐心模样，声音更柔和了一点：“你帮我赶走了职高的人，赶走了公交车上的人，真的太厉害了。”
“你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厉害的。”
“我也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陆辞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少年的脸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好看和朝气，就这么安静躺着的时候，不见平时的冷意。
江淼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陆辞安静地躺着，心想，我是死人，才会在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睡着。
但是他不能说。
“刚才给你送礼物，都忘了说。”江淼郑重地补了一句。
“陆辞，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