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堂地下室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林砚秋和沈雁秋守着电台，等待城外传来的消息。嘀嗒的发报声中，八路军联络员传来急讯：日军三个联队己越过防线，正朝着预设的埋伏圈挺进。
“他们上钩了。”沈雁秋将地图摊在药柜上，用红笔圈出日军的行进路线。地图边缘还沾着永定门战斗时的血迹，此刻却成了制胜的关键。林砚秋试着活动受伤的肩膀，绷带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我们得去城墙上观察动向，给八路军传递实时情报。”
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城墙垛口，林砚秋和沈雁秋躲在坍塌的箭楼后，举着望远镜望向城外。远处的雪地上，日军的钢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行军队伍如同一条蠕动的黑蛇，正朝着山谷方向蜿蜒而去。
“第一联队进入青石峡！”沈雁秋迅速用铅笔在地图上标记，同时对着微型电台低声汇报。林砚秋注意到队伍末尾有几辆卡车，车斗被帆布遮盖得严严实实——那很可能是日军藏匿的重武器。
突然，山谷中响起一声尖锐的枪响。日军队伍瞬间停下，指挥官挥舞军刀嘶吼着指挥士兵散开。林砚秋屏住呼吸，看着八路军战士如潮水般从两侧山坡冲下，枪声、爆炸声和喊杀声顿时响彻夜空。
“是时候了！”林砚秋掏出信号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红色的信号弹划破雪幕，这是给城内地下党发出的行动指令。片刻后，永定门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那是地下党炸毁了日军的临时弹药库。日军后方顿时陷入混乱，士兵们顾此失彼，阵脚大乱。
沈雁秋紧盯望远镜，突然神色大变：“不好！日军动用了迫击炮！”她指向山谷中央，几门黑黢黢的炮管正缓缓抬起。林砚秋立刻对着电台大喊：“西北方发现重武器，请求火力压制！”
话音未落，八路军的炮弹呼啸着掠过城头，精准地砸向日军的迫击炮阵地。火光映红了雪地，炸起的雪块混着泥土西处飞溅。林砚秋感觉耳膜震得生疼，但仍死死盯着战场。日军开始溃败，士兵们丢盔弃甲，朝着相反方向逃窜。
“他们要逃回城里！”沈雁秋的声音带着兴奋，“我们得守住城门！”两人转身冲向城墙下的暗道，却在半路遭遇日军残余部队的突袭。子弹擦着墙壁飞过，林砚秋拉着沈雁秋躲进一处破旧的民居。
屋内堆满杂物，墙角还留着百姓匆忙撤离时丢下的年夜饭。沈雁秋摸到一袋鞭炮，突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她迅速将鞭炮绑在竹竿上，点燃后伸出窗外。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夜色中炸开，惊得日军以为遭遇埋伏，慌乱间朝着声源疯狂射击。
趁着混乱，林砚秋和沈雁秋冲出民居，混入溃逃的日军队伍。他们跟着人流来到城门下，却发现城门己被地下党提前堵死。日军指挥官挥舞军刀，逼着士兵用炸药炸开城门。千钧一发之际，八路军的追兵赶到，将日军死死围困在城门洞内。
战斗持续到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硝烟渐渐散去。林砚秋站在城墙上，看着满地狼藉的战场。日军的军旗歪倒在血泊中，八路军战士正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沈雁秋递来一杯热水，杯口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庞：“结束了。”
“还没。”林砚秋望着远处的山峦，那里曾埋葬着无数战友的英魂，“只要还有一寸土地没解放，我们就不能停。”他握紧母亲的怀表，表盖上的梅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北平的街道上，百姓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看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曙光——这是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破晓，也是新的战斗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