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的硝烟尚未散尽,春节的爆竹碎屑还零星散落在青石板路上。林砚秋和沈雁秋站在同仁堂二楼的窗前,看着街道上百姓们搬运物资、修补房屋,脸上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眼中却多了几分希望。但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封加急密电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南京汪伪政府有高层异动,”老药铺的联络员将字条塞进林砚秋手中,字迹潦草却透着紧张,“据内线传来的消息,他们正在策划一场针对华北地区的秘密行动,代号‘寒梅’。”
林砚秋展开字条,反复着“寒梅”二字。母亲怀表上的梅花图案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徐婉仪虽死,但她的残余势力还在。”沈雁秋倒了两杯凉茶,杯中的茶叶打着旋儿沉底,“‘寒梅’这个代号,恐怕没那么简单。”
入夜,林砚秋乔装成拉黄包车的车夫,在汪伪北平办事处附近转悠。办事处的铁门紧闭,墙头上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偶尔有穿着长衫的人匆匆进出,怀里抱着用油纸包裹的物件。当第三辆黑色轿车驶入大门时,林砚秋注意到车牌照被泥巴糊住了一角——这是典型的遮掩手段。
“跟上那辆车!”林砚秋对暗中接应的地下党使了个眼色。他握紧车把,在胡同里七拐八绕,终于跟着轿车来到城郊一座废弃的绸缎庄。轿车刚停稳,从车上下来的人让林砚秋瞳孔骤缩——竟是在重庆和武汉都逃脱追捕的日军高级特工山本,他此刻戴着墨镜,西装革履,俨然一副商人模样。
林砚秋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山本和几个汪伪官员走进绸缎庄。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相机,透过门缝拍下几人的身影。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转身,却见夜莺妹妹从黑暗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夜莺?你怎么在北平?”林砚秋又惊又喜。夜莺妹妹收起匕首,压低声音:“重庆那边的内鬼清理得差不多了,戴老板派我来协助你们。刚才那辆车上的人,我在南京见过,他们和日本军部来往密切。”
西人在老药铺的密室里碰头,照片被冲洗出来,摊在桌上。沈雁秋指着照片中山本身边的中年男人:“他是汪伪财政部次长,半个月前突然从南京到北平,对外说是视察,但行动诡秘。”她顿了顿,“我查到他在城郊租了个仓库,明天会有一批‘货物’运到。”
第二天傍晚,林砚秋和夜莺妹妹扮成码头工人,混进了那座仓库。仓库里堆满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不是军火,而是成捆的法币和金条。“这是要扰乱华北的金融市场!”夜莺妹妹脸色凝重,“他们想用假钞套取物资,从内部拖垮我们。”
两人还没来得及撤离,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林砚秋迅速将微型窃听器贴在木箱底部,拉着夜莺妹妹躲进阴影中。山本带着几个保镖走进来,用日语和汪伪官员交谈。
“‘寒梅计划’明晚启动,重庆方面的内应己经就位。”山本的声音冰冷,“只要这批假钞流入市场,八路军的物资供应就会陷入瘫痪。”
林砚秋感觉后背发凉。他想起在武汉、在重庆经历的每一场生死较量,敌人从未真正放弃过阴谋。当山本等人离开后,两人火速返回老药铺,将情报传递出去。
深夜,林砚秋再次摸出母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梅花在油灯下泛着微弱的光,仿佛在提醒他:黑暗与光明的较量永远不会停止。窗外,寒风又起,卷着残雪拍打在窗棂上。而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里,一场新的暗战,正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