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雨水顺着青瓦屋檐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林砚秋和沈雁秋被推进一辆黑色轿车,车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气味。沈雁秋靠在车座上,苍白的脸色与旗袍上的血渍形成刺目对比,她偷偷将手包往林砚秋方向推了推,眼神示意他查看。
林砚秋不动声色地接过手包,手指在夹层摸索,触到一个硬物——是枚刻着樱花图案的铜钥匙。车窗外,苍岩县的街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他努力记住路过的每一个地标:转角处歪斜的药铺招牌、墙上斑驳的“实业救国”标语、巷口卖糖炒栗子的老人......
轿车最终停在城郊一处废弃的面粉厂。铁门缓缓打开,林砚秋被推搡着跌进潮湿的厂房。昏黄的灯光下,周鹤年正坐在锈迹斑斑的办公桌后,阿莱被铁链锁在墙角,身上又添了新伤。“林工,咱们该好好聊聊了。”周鹤年转动着手中的银刀,刀刃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雁秋突然冷笑出声:“周厂长,何必绕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要那份炼钢配方?”她伸手扯下耳坠,掷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我义父早就料到你会反水,东西我带来了。”
林砚秋心中一紧,他明明知道图纸还在自己怀中。周鹤年挑眉示意手下上前检查,沈雁秋却抢先打开手包,从中取出一叠泛黄的图纸。林砚秋瞥见纸张边缘的磨损痕迹——那分明是从旧报纸上裁下来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周鹤年猛地拍桌,震得桌上的墨水瓶倾倒,“把真正的图纸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送这个彝族人去见阎王!”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是我的人。”沈雁秋趁乱抓起桌上的银刀,割断阿莱身上的铁链,“不想死就跟我走!”三人在枪林弹雨中冲向厂房后门,却发现退路己被日本兵封锁。千钧一发之际,阿莱突然掀开墙角的木板,露出一条散发着腐臭味的暗河。
“跳!”阿莱不由分说将林砚秋推进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淹没,耳边传来子弹入水的闷响。他奋力划动西肢,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弱的光亮,他奋力游过去,发现是一处隐秘的溶洞。
沈雁秋和阿莱己经在洞内等候,阿莱正在用匕首削尖木棍,准备制作简易武器。沈雁秋则蹲在地上,借着油灯查看从面粉厂带出的半截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铁矿交易的暗码。“周鹤年的账本里有笔异常交易,上个月,有批货物打着‘面粉’的旗号,实则运往了日军据点。”她将账本递给林砚秋,“我们得找到这批货的下落。”
林砚秋盯着账本上熟悉的字迹,突然想起母亲照片背后的留言。他伸手探入怀中,取出被河水浸湿的半张照片,照片背面隐约浮现出一串数字。“这串数字,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喃喃道。
洞外传来脚步声,三人迅速熄灭油灯,握紧武器。黑暗中,林砚秋摸到口袋里的樱花钥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为母亲,也为所有被卷入这场阴谋的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