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油灯熄灭后,黑暗如墨般浓稠。林砚秋屏住呼吸,手中的樱花钥匙被攥得发烫,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日语的低声咒骂,阿莱突然拽住他的手腕,贴着耳畔用气声说:“左边石壁有裂缝,能通到矿洞。”
三人贴着湿漉漉的岩壁挪动,沈雁秋的旗袍下摆早己沾满泥浆。林砚秋的手指突然触到凹陷的石纹,顺着摸索过去,果然摸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当最后一名日本兵举着刺刀探进溶洞时,他们己经顺着陡峭的矿道滑入更深的黑暗。
“这是废弃的彝寨矿道。”阿莱点燃随身火折子,岩壁上褪色的图腾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周鹤年的人上个月封了这里,说要‘整修’。”他踢开脚边生锈的铁轨,露出半截缠着铁链的木箱——箱盖上的樱花标记与钥匙严丝合缝。
沈雁秋蹲下身子,从发间抽出银簪撬动锁扣:“你母亲留下的数字,或许就是开锁密码。”林砚秋盯着箱盖上排列的铜环,将照片背后的数字“3-7-12”依次转动。随着最后一声轻响,箱盖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用油纸包裹的物件。
阿莱突然按住林砚秋的手:“等等!”他掏出腰间银刀,刀尖挑起油纸——包裹里竟是枚刻着太阳纹的铜印,正是彝族族长代代相传的信物。“这是我父亲的东西......”阿莱的声音发颤,“当年村寨被屠,这枚铜印和矿脉图一起失踪了。”
洞外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沈雁秋迅速将铜印塞回木箱:“先离开这里!周鹤年不会让这么重要的东西离手太久。”三人抬着箱子往矿道深处跑,却发现前方被炸药炸塌的碎石堵住去路。
“分头找出口!”林砚秋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他抬头望去,矿洞顶端的通风口洒下微弱月光,隐约可见履带车碾过的痕迹。沈雁秋己经踩着阿莱的肩膀攀上洞口,突然僵在原地——通风管道里躺着具穿着铁厂工服的尸体,胸口插着沈鹤年书房同款的青瓷镇纸。
“是商会的人。”沈雁秋翻身下来,手里攥着染血的布条,“义父书房的镇纸从不离身,除非......”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砚秋突然想起沈鹤年那日邀他喝茶时,袖口腕表与怀表的异常关联,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
矿道深处传来猎犬的吠叫,阿莱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跟我来!”他带着两人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岔道,岩壁上的火把突然自动亮起——两侧石龛里插着的不是寻常火把,而是用彝族特有的磷矿石制成的照明物。
“这是通往村寨的密道。”阿莱用银刀敲了敲石壁,不同方位传来的回声竟暗含节奏,“当年我父亲为防不测,设下三重机关。”他对着某个石龛吹了声口哨,头顶的石板缓缓升起,月光倾泻而下,照见密道尽头——那里停着辆军用卡车,车斗上蒙着的帆布下,隐约露出枪管的轮廓。
沈雁秋摸出手枪上膛:“那些标着‘面粉’的货物,恐怕根本不是运往日军据点......”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子弹擦着林砚秋头皮飞过,他转身看见周鹤年站在矿道另一头,身后跟着戴墨镜的军统特务,而沈鹤年义父沈鹤年,正握着冒烟的手枪,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