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的年味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的春联被寒风掀起边角。林砚秋和沈雁秋混在采购年货的人群里，袖中藏着从砖窑带出的胶卷，心中却紧绷着弦——距离日军计划中的“除夕行动”只剩不到十二个小时。
“老地方见。”沈雁秋低声说完，闪身钻进挂着“福”字灯笼的绸缎庄。林砚秋继续向前，在糖炒栗子摊前驻足，接过摊主递来的油纸包，里面压着张字条：“后山破庙，速来。”字迹潦草却熟悉，是八路军联络员的笔迹。
破庙的梁上结着蛛网，几个战士正在擦拭枪支。联络员递来最新情报，语气凝重：“日军调动了城外三个联队，还有一队秘密特工混入了北平城。他们准备里应外合，除夕夜里炸毁军火库，切断八路军的补给线。”
林砚秋展开胶卷冲洗出的照片，作战地图上“永定门军火库”的标记被红笔圈出。他想起砖窑里上校提到的“飞机轰炸”，突然意识到：“他们是想用地面突袭吸引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是毁掉我们的弹药储备！”
沈雁秋推门而入，鬓角还沾着雪花：“绸缎庄老板说，最近有批东洋布料运进了城，收货人正是徐仲谦在北平的旧部。”她掏出从内线处得来的提货单，“交货时间就在今晚子时。”
夜幕降临，北平城的街巷亮起零星灯火。林砚秋和沈雁秋扮成送菜的伙计，推着装满蔬菜的木车靠近永定门。城门守卫正在查验出入证，林砚秋注意到他们腰间新换的枪套——和砖窑里日军的装备一模一样。
“借过借过！给兵营送年夜饭的！”沈雁秋笑着递上几个铜板。守卫捏了捏铜板，不耐烦地挥手放行。两人刚进城门，便听见远处传来敲锣声——是地下党发出的预警信号。林砚秋转头望去，三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钻进巷子，怀里鼓鼓囊囊像是炸药包。
“沈姐，你去跟踪那几个人，我去军火库！”林砚秋压低声音。沈雁秋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军火库外戒备森严，探照灯的光束在雪地上来回扫动。林砚秋绕到后墙，借着堆成小山的柴火作掩护，摸出从伪军那里缴获的钳子，小心翼翼地剪断铁丝网。
刚翻进院子，就听见仓库里传来日语对话。他趴在窗台上望去，几个日军正在往木箱里装填定时炸弹，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子时三刻——距离日军发动总攻只剩半小时。林砚秋握紧腰间的手枪，正要行动，身后突然传来冷风——有人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后腰。
“林先生，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让林砚秋浑身发冷。上校戴着皮手套的手缓缓绕过他的脖颈，将冰冷的枪管抵在太阳穴上，“你以为毁掉砖窑就能阻止我们？今晚，整个北平城都会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沈雁秋跟着三个黑影来到一处废弃的粮仓。她趴在屋顶，看着对方从布袋里掏出炸药，在地上摆出诡异的阵型。为首的男人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等除夕钟声响起，就送八路军一份‘大礼’......”
粮仓外突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惊得沈雁秋心头一颤。她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此刻的军火库内，林砚秋正与上校僵持不下，仓库里的定时炸弹倒计时声，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催命符般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