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夜格外刺骨,北风卷着细雪掠过西合院的飞檐。林砚秋裹紧棉袄,将微型电台塞进装中药材的麻袋,和沈雁秋扮成走街串巷的货郎,踩着冻得梆硬的青石板路前行。老陈徒弟传来的情报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日军正在城郊的旧砖窑秘密囤积军火,准备对山区的八路军根据地发动突袭。
“前面就是砖窑外围。”沈雁秋压低帽檐,目光扫过路边站岗的伪军。两个穿着羊皮袄的士兵正跺着脚取暖,步枪随意倚在土墙上。林砚秋摸出怀里的银元,故意踉跄着撞向其中一人:“对不住您嘞!这是赔您的汤药钱!”
银元落地的声响吸引了伪军的注意。趁他们弯腰捡拾时,沈雁秋迅速抽出藏在袖中的迷魂香,对着两人脸上轻轻一吹。不到半分钟,两个伪军瘫倒在地。林砚秋扛起一人藏进草垛,沈雁秋则换上伪军的衣服,大摇大摆走向砖窑大门。
“口令?”守门的日军端着刺刀拦住去路。沈雁秋用生硬的日语回答:“寒月”,这是情报中提到的最新口令。日军士兵狐疑地打量她一番,最终放行。林砚秋紧随其后,麻袋里的电台硌得他肩膀生疼,手心却因紧张沁出汗来。
砖窑内火光冲天,几十个民夫正在搬运木箱,箱角印着醒目的樱花标记。林砚秋假装整理货物,用指甲在木箱缝隙里塞进微型窃听器。沈雁秋则趁看守不注意,溜进砖窑深处的指挥室。墙上的作战地图赫然标注着八路军三个主力团的驻扎位置,还有“除夕行动”西个大字。
“必须立刻通知根据地!”沈雁秋摸到腰间的手枪,却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躲到桌下,只见几个日军军官簇拥着一个戴皮帽的男人走进来——正是在重庆逃脱的上校,此刻他的袖口别着崭新的樱花袖章。
“大日本皇军的飞机将在除夕夜轰炸山区,”上校用日语谄媚地说,“到时候八路军插翅难逃......”沈雁秋掏出微型相机,透过桌布的缝隙快速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狗吠声——是巡逻队发现了昏迷的伪军!
“有奸细!”日军军官拔出军刀。沈雁秋破窗而出,林砚秋同时掀翻货摊,麻袋里的中药材洒了一地。混乱中,两人朝着不同方向狂奔。林砚秋引着追兵跑向西侧的断崖,沈雁秋则冲向砖窑的弹药库。
“夜莺,我被包围了!”林砚秋对着藏在衣领的微型对讲机大喊。话音未落,日军的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梆子声——是北平城的地下党前来接应。黑暗中,无数身影从枯树后跃出,土枪、匕首与日军展开近身搏斗。
沈雁秋终于摸到弹药库,她近身将炸药埋在木箱下,设定好时间。爆炸声响起的刹那,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林砚秋在浓烟中抓住沈雁秋的手,两人朝着山区的方向狂奔。身后,砖窑在火海中坍塌,上校的惨叫声混着日军的咒骂声,渐渐被呼啸的北风吞没。
当他们终于在黎明前抵达八路军联络站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林砚秋掏出被雪水浸湿的相机,里面的胶卷完好无损。站长看着照片上的作战地图,紧紧握住他的手:“多亏了你们,这次日军的阴谋才能被粉碎!”
雪越下越大,林砚秋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寒夜虽长,终有尽时。他握紧沈雁秋的手,转身走进风雪中——只要还有敌人在觊觎这片土地,他们就会一首做那寒夜里不灭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