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父归厨行，藤引算计
赵家和孙家天降“神粮”的奇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西合院沉闷压抑的气氛里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给这个寒冷的初冬带来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暖意和谈资。各种猜测在邻里间悄悄流传，有说是侠盗劫富济贫的，有说是过路神仙显灵的，甚至有人偷偷在家里供起了无名牌位。
唯独贾家，气氛格外阴郁。
“呸！什么神仙菩萨！狗屁！”贾张氏三角眼通红，狠狠地啐了一口，看着自家空荡荡的米缸和角落里那只虽然被何雨柱“救”活过来、但下蛋明显不如从前的老母鸡，嫉妒得心尖都在滴血，“怎么就不济济我们家？瞎了眼的东西！肯定是何家！那傻柱鬼精鬼精的！上次那水泼得就邪乎！”
贾东旭拉了一夜肚子，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靠在炕上，闻言也是咬牙切齿：“妈，肯定是傻柱！那小子邪门！他肯定藏着好东西！我那天在破窑洞闻到的香味，绝对错不了！”
“对！就是他！”贾张氏一拍大腿，眼中凶光闪烁，“等着！老娘迟早揪住他的狐狸尾巴！让他把吃进去的都给老娘吐出来！”
易中海家，气氛同样微妙。
“老易，你说…赵家和孙家这粮…”一大妈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压低声音问，“真就那么巧？会不会…跟后院老太太有关？她平时就爱接济人。”
易中海端着茶缸，眉头紧锁，缓缓摇头：“不像。老太太就算接济，也是明着给点吃食，这么大手笔的粮…她也没这个能力。而且，我问过老太太了，她什么也没说。”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倒是何家…大清最近气色好了不少，红梅奶水也足了点…柱子那孩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何雨柱那番关于水缸存粮的“童言”，看似天真，却堵得他哑口无言，让他心里始终存着个疙瘩。
刘海中和阎埠贵两家，则更多的是羡慕和算计。刘海中琢磨着怎么利用这事在街道办露个脸，捞点名声。阎埠贵则拿着小本本，精打细算地评估着那点“神粮”的价值，心里盘算着如果是自己得了，能顶多久开销。
外界的纷扰，并未过多影响何家小屋内的宁静。何大清看着妻子日渐红润的脸色和怀里小雨水明显圆润了些的小脸，再看看角落里安静地拿着一块木头、用小刀专注地练习雕刻食材（萝卜块）的儿子，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希望，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这天傍晚，何大清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在门口发愁。他走进小小的厨房，目光缓缓扫过角落里蒙尘的刀具包（里面是他做厨子时的家伙什），灶台上那口用得发黑的铁锅，眼神一点点亮了起来，那是属于厨师的火焰在重燃。
他走到何雨柱身边，大手按在儿子稚嫩却异常沉稳的肩膀上。
“柱子。”
何雨柱停下手中的刻刀，抬头看向父亲。
“爹这腿也好利索了，”何大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行家里手的自信，“光靠捡漏和运气，养不活一家人。咱老何家的根，还得落在灶台上！”
他解开那个蒙尘的布包，露出一排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刀具——片刀、砍刀、剔骨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冷的寒光。他拿起那把最常用的片刀，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刀身，如同抚摸久别的情人，眼中流露出复杂而热切的光芒。
“从明儿起，爹教你真本事！”何大清的声音斩钉截铁，“颠勺、刀工、火候…一样样来！谭家菜的底子，爹虽然没学全，但教你入门，足够了！咱不求你立刻成大师傅，但在这世道，有门吃饭的手艺在身，走遍天下都不怕！”
何雨柱心中狂喜！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光明正大地学习厨艺，不仅是他未来安身立命、改善生活的根本，更是他利用空间神奇产出、将特殊食物“合理化”的完美外衣！
“哎！爹！我学！”何雨柱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次是发自内心）。
何家的小厨房，重新燃起了属于厨艺传承的烟火气。昏黄的油灯下，何大清化身严师。
“握刀！手腕要稳！食指抵住刀背，拇指扣住刀柄！不是抓锄头！”何大清纠正着何雨柱握刀的姿势，将一根粗大的白萝卜（用空间红薯从菜贩那里换的）固定在案板上，“看好了！推！拉！手腕发力！刀身要稳，力道要匀！切出来的片，要薄！要透光！厚薄一致！”
何雨柱屏息凝神，炼气五层（接近筑基）对身体精妙的掌控力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手腕稳定如山，下刀精准无比。锋利的刀刃切入萝卜，发出清脆均匀的“嚓嚓”声。一片片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萝卜片，如同雪花般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何大清看得目瞪口呆！这刀工…这稳定度…这学习速度！简首匪夷所思！他当年学切萝卜丝，足足练了三个月才勉强能看！柱子这才第一次上手啊！
“好！好小子！”何大清忍不住拍案叫绝，眼中满是惊喜，“有点你爹我当年的风范！不！比你爹当年还强！是块好料子！”
何雨柱憨厚一笑，继续专注地练习。筑基期的灵觉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萝卜的纹理、刀刃切入的角度、力道的细微变化，每一次下刀都是最完美的复刻。
接下来是火候。何大清点燃灶膛，演示着如何根据火焰的颜色、高度、声音来判断火候大小。“大火爆炒，锅气要足！文火慢炖，汤色要清！火候差一丝，味道差千里！”他一边讲解，一边示范。
何雨柱站在灶台边，筑基期的灵觉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灶膛里火焰跳跃的每一丝变化，温度传递的细微差异，甚至铁锅受热的均匀程度。他尝试着控制风门，调整柴火的位置，竟很快就能将火势稳定在何大清要求的“文武火”之间，看得何大清再次连连称奇。
父子俩一个教得投入，一个学得飞快。小小的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叮当声，柴火的噼啪声，何大清时而严厉时而赞许的指点声，交织成一曲充满希望的生活乐章。
李红梅抱着小雨水坐在炕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父子俩，听着那久违的、属于“家”的烟火声，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安宁的笑容。小雨水也似乎被这气氛感染，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多久。
几天后，阎埠贵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下班回来。路过何家搭在屋外檐下的小灶台时，他习惯性地用他那双堪比显微镜的小眼睛扫视着各家门前，看有没有“意外收获”或“可利用信息”。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死死盯在何家灶台旁边堆放柴火的角落里——那里有几根不起眼的、己经干枯发蔫的紫红色藤蔓！那颜色，那形态…阎埠贵精于算计的脑子飞速运转！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野菜藤！这…这分明是红薯藤！
他猛地想起何家满月宴上那暄软的窝头，想起后来何家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清甜糊糊味，想起何大清最近明显好转的气色，再联想到赵孙两家神秘的“神粮”…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猜测瞬间击中了他！
何家…有红薯！而且很可能数量不少！傻柱天天往外跑，根本不是捡柴火那么简单！他是在…种红薯？或者…有秘密的来源？
阎埠贵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和贪婪，装作若无其事地推车走开，但那几根干枯的红薯藤，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回到自家小屋，阎埠贵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脸上露出了混合着震惊、狂喜和无比算计的精光。他搓着手，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红薯…大量的红薯…何大清…傻柱…”他低声念叨着，嘴角咧开一个贪婪的弧度，“好…好啊…这可比算计那点煤核、白菜帮子强太多了…等着…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目光阴冷地投向何家小屋的方向，如同一条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何雨柱正将一片薄如蝉翼的萝卜片对着油灯，欣赏着那完美的透光性。筑基期的灵觉微微一动，一丝极其微弱却充满恶意的窥伺感从阎埠贵家的方向传来。他放下萝卜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厨房里，灶火正旺，映照着少年沉稳而坚定的侧脸。筑基期的灵力在体内奔腾流转，圆融如意，那层通往筑基二层的屏障，己清晰可见。
风雨欲来？他何雨柱的刀，己磨得锋利。他的粮仓，深藏洞天。他的修为，炼气五层。
何惧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