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刘大壮一家的援手,王苟儿与刘芸秀夫妻两个仍熬了一天一夜,才将写百十来斤卤肉做出来。
刘姥姥则带着孩子们打打下手。她心疼女儿昨晚睡得少,便同王苟儿道:“女婿,明儿个我老婆子陪你送货去,让秀儿在家看孩子歇会儿。”
王苟儿道:“那感情好!姥姥国公府都去了两遭,见多识广。夏家正巧是女眷当家,您在还更好说话些。”
王板儿倒闹着要随行,“妹妹跟着姥姥进了两回城!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王青儿本就对夏家兴致缺缺,便劝道:“姥姥、爹爹,带哥哥去吧。哥哥成日在庄上玩,都没进过城呢。”
“多你一个也使得。只是话说在前头,你得听话,不准乱跑。你爹和姥姥可没功夫照看你。”王苟儿先同他约法三章。
板儿满口答应,还对青儿说:“妹妹放心,明天哥哥给你带毽子玩好不好?我还有好几个铜板,足够买它了。”
刘芸秀笑道:“你那是自己想玩!”
王青儿道:“昨儿个你才答应秀华姐姐,过年要请她吃糖。钱花完了,你怎么买糖?”
板儿好似陷入纠结之中,“那我到底是买毽子、还是买糖呢?”
刘芸秀把他赶去睡觉,“别想了,早些睡去。明日起晚了,姥姥和爹爹可不会等你。”亦对青儿顺道:“乖青儿也早些睡吧。昨天后半夜,我还听见你起来倒水。”
闻言,刘姥姥道:“怪我。晚上我回屋动静大,把青儿吵醒了。”
王苟儿忙道,“和姥姥无关,是小孩子本就觉轻。”
安顿好孩子睡下,刘芸秀又道,“咱家屋子紧凑,这北屋一半是娘和青儿住着,一半用作了饭厅,还放着许多杂物。西屋更小了,挤下了你我夫妻并板儿。眼见着孩子一天天大了,越发不方便。”
刘姥姥也很支持,“板儿、青儿也该有个清静地方读书写字。”
王苟儿道:“眼下咱们不得空,待明年开春便把东屋收拾出来,给孩子们隔个屋。我算过一笔总账,扣除些必要的人情往来,咱俩如今还有不少富余,修房子的钱足够了。”
刘姥姥道,“要是能再发一笔财就好了。我那国公府一个当家奶奶,倒有十几二十个丫鬟听她差遣。”
刘芸秀愧疚道:“也怪我们夫妻没本事,娘您如今是享清福的年纪,还总得帮我们张罗。”
王苟儿忙道:“来日咱家生意做大做强,赚了大钱,咱们也请几个丫鬟来服侍岳母。您便是咱家的老祖宗了!”
“你有这份孝心,我便满足了。”刘姥姥道,“我们庄稼人,躺着不干活、被伺候,反而不习惯。”
三人母慈子孝地闲话几句,随后才各自安眠去。
次日一早,天微微亮,板儿便把他爹王苟儿起来,“爹,该起床装货了。”
王苟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什么时辰了?”
“天亮啦!快醒醒!”板儿自个儿穿好了衣服,却把冰凉的手伸到他爹脖颈处。
冻得王苟儿打了个激灵。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王苟儿一面起床,一面捂了他的嘴,“别把你娘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