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寒服拉链卡在胸口时,安全屋的温度计显示零下西十度。安泽把我裹进他怀里,背后是疯狂撞门的尸群,面前是他脖颈跳动的血管——那里有十七道新旧咬痕,全是我失控时留下的。
"呼吸放慢。"他胸腔震动带着奇异的共鸣,我们相贴的皮肤开始发烫。晶核纹路从锁骨蔓延到心口,在黑暗中织成发光的蛛网,这才发现两人的纹路能完美嵌合。
尸吼声突然消失,只剩彼此重叠的心跳。我数到第九十九下时,他忽然开口:"你听。"心跳声不知何时变成机械音——林锐在我们偷来的防寒服里装了生命监测仪,此刻正通过心跳频率发送摩斯密码。
"他在定位。"我咬开袖口暗袋,含住微型加热片渡到他唇间。这是前世在雪山遇险时发明的取暖法,他喉结滚动的节奏与我当年喂他吞雪水时一模一样。
温度回升到零下二十度时,通风管传来冰裂声。安泽突然撕开防寒服内衬,露出缝在夹层的老式怀表——正是前世装骨灰的那个。表盘玻璃映出我们脸庞的瞬间,秒针突然倒转。
晶核能量如洪水倒灌,记忆碎片扎进脑海:安泽独自跪在冰原上埋葬我的尸体,一遍又一遍;他在超市罐头堆里刻下"悠悠"却总被系统抹除;最痛的是他第三百次重生时,发现我变成实验室里没有记忆的克隆体...
"别看。"他捂住我流泪的眼睛,掌心伤口渗出带药味的血。原来每次重生他都要剜下晶核碎片,才能保留记忆轮回。
尸群撞门声突然加速,冰霜爬上睫毛。我们同时摸向对方后腰,他抽出信号枪,我甩出酒精喷雾。子弹穿透冰雾的瞬间,烈焰吞没了破门而入的丧尸,也融化了防寒服里的追踪器。
火光中,他背对我掀起衣摆:"数数。"脊椎上的伤疤像刻度表,整整三百道。每道疤下埋着一枚晶核碎片,都是为我死的次数。
"这次换我。"我咬开手术刀,却被他反手按在冰墙。体温交融处冰层融化,露出墙内封着的监控屏——林锐正穿着我们婚礼那天的西装,亲吻培养舱里的安泽克隆体。
"惊喜吗?"他抚摸着克隆体与我完全吻合的晶核纹路,"你们每次接吻,都在给我的小可爱充电呢。"
安泽突然捏碎怀表,骨灰混着雪花灌进我衣领。前世他临终前说的不是"活下去",而是"要重逢"——此刻表盘碎屑在空中组成星图,指引向藏着原始病毒的抗寒血清。
我们撞碎冰窗跃入暴风雪时,他咬破手腕喂我喝下热血:"数到三百就睁眼。"我在他剧烈的心跳声中默数,第两百九十九下,体温枪提示音响起:37.8℃。
冰原尽头升起极光,光幕中浮现三百个世界的残影。每个安泽都朝我伸手,每个我都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当所有幻象汇成此刻相拥的温度,林锐的尖叫从对讲机传来——他精心培育的克隆体正在灰烬中,哼唱我们专属的加密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