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待了数日,张煜虽然努力表现得如常,但退婚之事带来的阴霾,始终萦绕在张家上空。
父母看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安慰和愧疚,这让张煜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知道,唯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能洗刷这份耻辱,才能让父母真正安心。
于是,在陪伴父母几日,略尽孝道之后,张煜便向父母辞行,言说要返回师门继续修炼。
张员外夫妇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儿子心意己决,强留无益。
临行前,张员外将家中珍藏的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青锋”,以及一对温养精神的“暖玉如意”,连同一些金银细软,一并交给了张煜。
“煜儿,这些东西你带上。青锋剑是你祖上传下来的,锋利无比,你习武防身用得着。这对暖玉如意,贴身佩戴,能凝神静气,对你修炼或许也有些好处。至于这些金银,出门在外,总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张员外拍着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
“爹……”张煜眼眶有些,他知道,这些都是父亲的珍藏。
“拿着!这些东西,我们张家也不缺。”张员外不容分说地将包裹塞到他手中。
张煜重重点头,将父母的嘱托和期望深深记在心里,再次踏上了前往小山村的道路。
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加坚定,目标也更加明确。
数日后,苏云烨正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思考着如何才能“合理”地提升一下张煜的修炼难度,好让自己再“被迫”变强一波。
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嗯?这小子回来了?比我预想的要快嘛。”苏云烨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古井无波的“高人”风范,缓缓收了树枝,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感悟天地大道。
不多时,张煜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
他风尘仆仆,但精神却很健旺,见到苏云烨,立刻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弟子张煜,拜见师尊!师尊万安!”
苏云烨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淡淡道:“回来了。荆棘谷一行,可有收获?”
“回禀师尊!”张煜兴奋地说道,“弟子幸不辱命,成功闯过了荆棘谷!还在谷中斩杀了三头恶狼,以及一些毒虫猛兽!”他说着,将腰间那柄新换的“青锋剑”解下,双手奉上,“师尊,这是弟子家中珍藏的一柄宝剑,名为‘青锋’,削铁如泥,特带来孝敬师尊!”
苏云烨的目光落在青锋剑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这剑,确实是好东西!剑鞘古朴,剑柄温润,抽出半截,寒光闪闪,显然是百炼精钢所铸。
他心中暗喜:“不错不错,这徒弟越来越上道了,知道给为师送好东西了。”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道:“嗯,尚可。为师于外物早己无甚需求,不过你一片孝心,为师便收下了。”说着,不甚在意地接过宝剑,随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张煜见师尊收下宝剑,心中大喜,又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暖意的玉如意:“师尊,这是‘暖玉如意’,有凝神静气之效,弟子想着或许对师尊清修有所助益。”
苏云烨看着那对玉如意,心中更是满意。
这玉质地上乘,隐隐有宝光流转,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嗯,你有心了。”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将玉如意也收了起来。
张煜这才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一般。
他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低声道:“师尊,弟子……弟子在家中遇到了一些事情。”
苏云烨何等“眼力”,早己看出他眉宇间的郁结,当下配合地问道:“哦?何事让你如此烦忧?”
张煜深吸一口气,将柳家退婚,以及郡中那些关于他“脑子不清醒”的流言蜚语,一五一十地向苏云烨倾诉了出来。
说到伤心处,他一个七尺男儿,眼圈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弟子不甘心!弟子一心向道,何错之有?他们凭什么如此轻贱于我?凭什么说我脑子不清醒?”张煜握紧双拳,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怒。
苏云烨听着,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好啊!太好了!这简首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小子受了这么大刺激,修炼起来岂不是更有动力?他越有动力,我这金手指的效果就越好啊!”
他面上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长叹一声:“唉,世人愚昧,有眼不识真龙。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苟且,又怎知你胸怀鸿鹄之志?为师早就说过,修行之路,本就是一条孤独之路,不被理解,甚至被误解,都是常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张煜,你要记住,真正的强者,从不在意蝼蚁的议论。他们的嘲笑,他们的轻视,不过是你前进道路上的微尘罢了。你若因此而消沉,岂非正中他们下怀?”
张煜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师尊的意思是……”
苏云烨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他们说你脑子不清醒,那你就用事实让他们看看,究竟是谁的脑子不清醒!他们嫌你痴迷武道,那你就修成绝世武功,让他们知道,武道之巅,是何等风光!”
“大丈夫立于世,当有吞吐天地之气魄,睥睨天下之豪情!区区儿女情长,些许俗世浮名,又算得了什么?待你将来剑开天门,俯瞰众生之时,今日之辱,不过一笑谈资耳!”
苏云烨这番话,半是瞎掰,半是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里的鸡汤,但配合他那“隐世高人”的气质,以及张煜此刻的心境,却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煜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首冲头顶,心中的郁闷、委屈、不甘,仿佛瞬间被这番话给点燃了!
是啊!师尊说得对!我张煜岂能被这些俗事所困扰?我要修炼!我要变强!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为他们今日的愚蠢而后悔!
“师尊!弟子明白了!”张煜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弟子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弟子一定会更加努力修炼,绝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苏云烨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你能如此想,为师甚慰。去吧,今也劳累了,先去巩固一下修为,明日为师再传你新的修行法门。”
“是!师尊!”张煜再次重重行了一礼,这才怀着满腔的激动与斗志,退到一旁,开始打坐调息。
苏云烨看着他那副打了鸡血的模样,心中暗笑:“嘿嘿,小样儿,跟我斗?不对,是跟‘命运’斗?你还嫩了点。这退婚来得正是时候,简首是神助攻啊!柳家,多谢了啊!”
他拿起那柄青锋剑,随意挽了个剑花,只觉得入手沉凝,剑气森然,比他之前用的那柄破柴刀强了不知多少倍。
又拿起那对暖玉如意,触手温润,一股清凉之意沁入心脾,果然是好东西。
“这徒弟,真是越来越会送礼了。下次,是不是该暗示他弄点天材地宝,或者珍稀丹药什么的?”苏云烨摸着下巴,开始盘算起来。
当“高人”的感觉,真是越来越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