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案头跳了跳，将萧策伏案的身影投在屏风上。
他眉头微蹙，指尖捏着朱笔在卷宗上圈点，偶尔抬腕蘸墨，动作间带着处理公务的利落，唯有鬓角几缕被夜汗濡湿的发丝，泄露出几分疲惫。
窗外的梆子敲过三更，苏珩坐在一旁软榻上，手里捧着的书卷早己滑到膝头。
他没去打扰，只是静静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看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他偶尔停下笔，指节抵着眉心轻揉的模样。
终于，萧策放下笔，长舒一口气时才发觉屋里的静谧。转头便见苏珩支着下巴望过来，眼底盛着未褪的睡意，却亮得像落了星子。
“等很久了？”他起身走过去，身上还带着墨香与淡淡的寒气。
苏珩摇摇头，刚要起身，就被萧策按住肩膀。他顺势坐下，看着萧策俯身替自己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
指腹不经意擦过颈侧，惹得肩头微颤，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
“冷不冷？”萧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处理完公务的沙哑，温热的呼吸拂在苏珩额前碎发上。
苏珩摇摇头，抬眸时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案头的烛火在风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交叠处仿佛生了根，拆不开也分不散。
萧策忽然俯身，鼻尖蹭过他微凉的鼻尖。苏珩的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下意识想退，却被萧策圈住后腰带向自己。
隔着两层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与自己擂鼓般的节奏渐渐合在一起。
“阿珩，”萧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指尖轻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
不等苏珩回应，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不同于少年时玩笑般的触碰，这一吻带着隐忍多年的珍视，轻得像怕碰碎珍宝，却又带着不容错辩的执着。
苏珩的脸瞬间烧起来，从脸颊一首红到耳根，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睫毛上沾了点水汽，分不清是夜露还是别的。
他微微张唇，下意识地迎合，惹得萧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吻得更深了些。
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呼吸，还有烛火噼啪的轻响，像在为这迟来的坦诚伴奏。
良久，萧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指腹着他被吻得泛红的唇：“脸红成这样，像熟透的桃子。”
苏珩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得发颤：“别……别胡说……”指尖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舍不得松开。
萧策低低地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轻轻拍着苏珩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眼底的温柔漫出来，几乎要将这夜色都融化。
“不胡说，”他在苏珩发间低语，声音软得像浸了蜜，“以后每天都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苏珩没回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将发烫的脸埋得更深。夜风穿过窗棂，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却吹不散两人周身缠绕的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