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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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光影破煞,蛊散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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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清漓雪
作者:
羽梦的三次方点
本章字数:
7316
更新时间:
2025-07-09

天刚蒙蒙亮,寒鸦谷的队伍己踏着楼兰的风沙往黑风谷去。马车在戈壁上颠簸,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总夹杂着些细碎的“沙沙”声——是小竹与小叶在陶罐里不安分地蹭动,翡翠色的虫甲偶尔映在车壁上,像抹流动的绿。

“黑风谷的祭坛埋在沙层下三尺,”楼兰王派来的向导裹紧斗篷,声音被风吹得发飘,“前朝时说那里压着‘影煞’,每隔百年就要献祭活物,不然就会有影子作祟……大祭司这次非要献祭百羊,老臣劝过,可他说‘先祖托梦,要借影煞之力护楼兰’。”

楚清漓掀起车帘,看远处的沙丘在晨光里泛着金红,像被血浸过的铠甲。“影煞是假,人心是真。”

她指尖敲着玄冰令,令牌的凉意透过衣袖渗进皮肉,“哪有什么先祖托梦,不过是有人想借蛊虫掌权。”

沈慕言的剑穗在车帘外晃荡,他望着谷口盘旋的沙雀,忽然道:“贺鹰,让寒鸦卫分两队,前队探路,后队护着林姑娘和慕容姑娘。”

风里的阴邪气越来越重,连他腰间的佩剑都在微微发烫,那是常年斩妖除魔养出的警觉。

黑风谷的入口比想象中窄,仅容两人并行。谷壁的岩石上刻满了模糊的图腾,大多是人影被虫豸啃噬的图案,有些地方的凿痕很新,像是最近才被人加深过。

慕容卿的月心蛊突然从袖中飞出,金粉在图腾上扫过,那些人影的眼睛处竟渗出黑气,吓得向导腿一软,差点跌进沙里。

“这些图腾是养蛊的阵眼。”慕容卿接住飞回来的月心蛊,指尖沾了点金粉,“每刻一道,就给噬影蛊添一分阴气。大祭司不仅养蛊,还在布一个‘食影阵’。”

林挽月从药篓里翻出照影草,草叶在谷中立刻变得透亮,像浸了月光的玉。

“沿着草叶发光的方向走,能找到祭坛的核心。”她将草茎递向楚清漓,两人指尖相触时,草叶突然亮得刺眼,“前面阴气最重,聚阴石一定在那。”

越往谷里走,风沙越烈,连阳光都变成了灰黄色。楚清漓忽然停步,玄冰令在掌心烫得惊人——前方的沙地上,散落着数十具白骨,骨头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有影子的位置留着一圈灰黑色的印记,像是影子被硬生生从骨头上剥离了。

“是被噬影蛊吸干了影子的人。”沈慕言蹲下身,用剑鞘拨开白骨,“骨头还没完全风化,最多死了十日。”他的目光扫过骨堆旁的弯刀,那是楼兰卫兵的制式,“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靠近祭坛。”

话音刚落,两侧的谷壁突然传来“簌簌”声,无数灰影从岩缝里涌出来,像潮水般漫过沙地。那些影子比在都城见到的更浓,边缘处蠕动着细小的噬影蛊,透明的虫甲在阴影里闪着寒光,首扑众人的影子——寒鸦卫们的影子在沙地上剧烈颤抖,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着。

“列阵!”贺鹰的长枪插进沙地,枪尖挑起三枚铜钱,“用阳气镇住影子!”寒鸦卫们立刻围成圆圈,将楚清漓等人护在中间,他们常年征战,血气最盛,影子在沙地上凝得极实,噬影蛊一时竟不敢靠近。

“焚心草粉!”楚清漓扬手撒出草粉,林挽月立刻点燃火把,绿火腾起时,噬影蛊像被泼了沸水,纷纷往后退。沈慕言趁机拔剑劈开前方的沙障,露出块刻着青鸟图腾的石板——石板下是空的,隐约能听见虫豸振翅的“嗡嗡”声。

“祭坛就在下面。”沈慕言的剑抵住石板,“我去引蛊,你们趁机毁了聚阴石。”他看向楚清漓,目光在她腕间的玄冰令上停了停,“小心。”

楚清漓没说话,只是将玄冰令解下来,塞进他手心。那令牌的凉意瞬间窜遍沈慕言全身,像道无形的屏障。“彼此。”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沈慕言攥紧了令牌,指尖在冰凉的玉石上按出红痕。

沈慕言突然拔剑划破手臂,鲜血滴在石板上,瞬间被沙地吸得一干二净。但那腥气却像惊雷,炸得所有噬影蛊都疯了——它们从沙地里、岩缝中、甚至同伴的尸体上涌出来,透明的虫甲在绿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密密麻麻地扑向沈慕言的影子。他的影子因失血而变得稀薄,正是噬影蛊最爱的“佳肴”。

“就是现在!”楚清漓纵身跃起,玄冰令的寒气顺着剑刃灌进石板,“咔嚓”一声脆响,石板裂开道缝。

林挽月将照影草汁泼进缝里,绿火顺着汁液蔓延,照亮了底下的景象:那是个三丈见方的石室,中央立着尊石像,石像手里的石盒正往外渗黑气,而聚阴石就嵌在石像的胸口,无数噬影蛊正趴在上面,像群贪婪的蛆虫。

“那石盒里是影髓!”慕容卿的月心蛊化作金网,罩住从石缝里钻出的噬影蛊,“用百羊精血熬的,聚阴石靠这个养蛊!”

楚清漓挥剑劈开石板,纵身跃入石室。聚阴石上的噬影蛊闻到活人气味,立刻像潮水般涌来,透明的虫甲在她脚下铺了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

她反手将焚心草粉撒向石像,绿火“腾”地窜起,烧得石像表面的黑气滋滋作响,聚阴石的光芒却更盛了,石盒里的影髓翻滚着,竟顺着石缝往她脚下流。

“清漓!”沈慕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己引着大半噬影蛊退到石室边缘,玄冰令在他掌心亮得惊人,“用玄冰令冻住石盒!”

楚清漓纵身跳上石像,玄冰令狠狠砸在石盒上。寒气瞬间蔓延,将翻滚的影髓冻成黑色的冰,聚阴石的光芒立刻弱了下去,那些噬影蛊像被抽走了力气,纷纷从石上跌落。

就在这时,石像背后突然窜出个黑袍人,手里握着柄骨刃,首刺楚清漓后心——是楼兰的大祭司,他脸上刻满了与图腾相同的纹路,眼睛里爬满了细小的噬影蛊,像两口蠕动的虫洞。

“小心!”沈慕言的剑掷了过来,擦着楚清漓的耳边飞过,刺穿了大祭司的肩膀。黑袍人惨叫着倒地,骨刃落在地上,滚出数只噬影蛊,竟是从他袖中掉出来的。

“楼兰是我的!影煞是我的!”他状若疯癫,从怀里掏出个竹筒,倒出些暗红色的粉末,“你们毁了我的蛊,我就让你们都变成影子!”

那粉末一落地,所有噬影蛊突然变得狂躁,连绿火都逼不退它们。林挽月看清粉末的颜色,脸色骤变:“是活人血!他用自己的血催蛊!”

千钧一发之际,陶罐里的小竹与小叶突然飞了出来。金绿与翡翠色的虫甲在半空炸开,金粉与磷光交织成网,罩住了那些狂躁的噬影蛊。

奇怪的是,噬影蛊一沾到光网,竟像冰雪遇阳般融化,连聚阴石上的黑气都淡了几分。“它们是至阳蛊!”慕容卿又惊又喜,“蚀心蛊怕至阳,这东西也怕!”

楚清漓趁机挥剑劈向聚阴石。玄冰令的寒气与光网的阳气夹击,黑色的晶石瞬间裂开,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石缝里飘出,像被吞噬的影子重获自由。

大祭司看着裂开的聚阴石,突然发出凄厉的笑:“没了影煞,楼兰迟早会被风沙吞掉……你们救不了他们……”

他的话音未落,却见那些光点落在谷壁的图腾上,原本狰狞的图案渐渐变得柔和,竟化作耕种、纺织的景象。林挽月看着掌心的照影草,草叶在光点中抽出新芽:“哪有什么影煞,不过是前人怕后人忘了耕种,故意编的故事。”她踢了踢大祭司的尸体,“倒是你,把护佑的图腾,变成了养蛊的邪阵。”

厮杀持续到日头偏西,最后一只噬影蛊在光网中化为光点时,黑风谷的风沙突然停了。阳光穿透谷口,照在裂开的聚阴石上,那些黑色碎块在光里渐渐消融,化作点点荧光,飘向谷外——沿途的白骨旁,竟长出了细小的绿芽,像是被影子滋养过的土地,终于等到了新生。

“聚阴石碎了,它们再没地方滋生了。”林挽月蹲在石室里,用照影草汁涂抹石板上的血迹,草汁流过的地方,竟开出朵淡紫色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晃。

返程时,向导看着谷外的景象,突然老泪纵横——那些被噬影蛊啃过影子的百姓,影子竟在阳光里慢慢复原,连街角新坟前的镜子都被人摘了,换成了束束迷迭花。

“先祖说的‘影煞’,原来是要我们敬畏阳光。”他对着黑风谷的方向拜了拜,“大祭司走偏了,把敬畏变成了恐惧。”

楚清漓将玄冰令从沈慕言手里接回来,指尖触到令牌上的余温,想起方才他掷剑时的眼神,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沈慕言别开脸,假装整理剑穗,耳尖却悄悄红了。

回到楼兰都城时,百姓们捧着迷迭花站在街头,花瓣撒在他们的影子上,像给那些失而复得的影子披了件花衣。

楼兰王亲自在宫门前迎候,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颗鸽卵大的明珠:“这是‘定风珠’,埋在祭坛下能镇风沙。”

他将珠子塞进楚清漓手里,又对着寒鸦卫们深深一揖,“楼兰的影子能再被阳光照亮,全靠诸位。”

楚清漓看着掌心的明珠,珠子里映出她与沈慕言交叠的影子,忽然笑了:“陛下留着吧。能镇风沙的从不是珠子,是不再被恐惧困住的心。”

离别的那日,风沙格外温柔。寒鸦谷的马车驶出城时,小竹与小叶趴在车帘上,金粉与翡翠色的磷光沾了些迷迭花瓣,像穿了件花衣裳。

墨尘逗它们:“下次去南疆,给你们摘点凤凰花戴?”

贺鹰勒住马缰,看楚清漓展开新的字条——上面画着只蓝色的蛊虫,翅膀上沾着血迹,旁边写着“南疆,泣血蛊”。

沈慕言的目光落在楚清漓被风吹起的发梢上,这一次,他没再犹豫,伸手替她拢了拢,指尖触到她耳尖的温度时,两人都顿了顿。风里飘来迷迭花与桃花混合的香气,像从赫云国到楼兰国的路,漫长,却总有光。

马车缓缓西行,车轮碾过紫色的花瓣,留下串淡淡的香。楚清漓望着远方的雪山,突然明白:所谓治蛊,从来不是与虫豸厮杀,而是帮那些被恐惧困住的人,找回自己的影子。就像赫云国的桃花总会再开,楼兰国的阳光终会照亮影子,这世间的阴邪,终究挡不住一群人提着光往前走的脚步。

南疆的泣血蛊还在等着,但这一次,他们的影子交叠着,比任何铠甲都更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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