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妮卡的后背贴上冰凉的蛇纹瓷砖时,诅咒纹路立刻在皮肤表面浮现。那些珍珠母色的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潮湿的空气中缓缓舒展。她能感觉到每一道纹路下涌动的魔法能量,就像无数细小的蛇在血管里游走。
德拉科的魔杖沿着她脊椎滑动,杖尖拖出的不是常见的咒语光芒,而是一种介于液态金属与月光之间的银绿色物质。这种奇异的魔法痕迹在水汽中蜿蜒盘旋,逐渐将整个浴池变成巨大的冥想盆。水面上漂浮的蜡烛倒影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看水面。"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抬头,声音比平时低沉三分,"别眨眼。"
在蒸汽氤氲的镜面般的水面上,维罗妮卡看见令人窒息的景象:
- 自己的诅咒纹路不再杂乱无章,而是组成一顶完整的荆棘王冠,每一根尖刺都对应着她身上的旧伤
- 德拉科左臂的黑魔标记不再是丑陋的骷髅蛇,而是延伸出精致的玫瑰藤蔓,与她颈间的纹路遥相呼应
- 两人倒影之间漂浮着纳西莎的银质吊坠,吊坠开合间露出里面封存的一缕黑发
当潘西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德拉科的反应快得反常。维罗妮卡还没完全理解眼前的景象,就被一股大力按入水中。她的后脑撞上德拉科预先垫着的手掌,这个保护性的细节让她心头一颤。
在水下缺氧的眩晕中,维罗妮卡清晰地数着他的心跳——每分钟107次,比正常闭气时的心率快了近30%。透过晃动的水波,她看见潘西的珍珠发卡卡在门缝,而那个被随意丢弃的避孕药瓶正在池边滚动。瓶身标签被水浸湿后,原本的文字褪去,显现出隐藏的字迹:
"服用者将共享灵魂伴侣的痛觉"
"剂量:每滴血对应一年记忆"
德拉科突然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维罗妮卡看见他的瞳孔在水下变成蛇类的竖瞳,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衬衫下摆漂浮如深海生物,魔杖在水底划出的轨迹像极了发光的水母触须。她吐出的一串气泡里,竟然裹挟着诅咒特有的黑雾。
回到寝室的第三个钟头,维罗妮卡发现家养小精灵送来的银盘边缘正在融化。那些精美的蛇形浮雕像被高温灼烧般扭曲变形,滴落的液态银在橡木床头柜上蚀刻出陌生的如尼文。
她试探性地用指甲刮下一滴液态金属。那滴银珠在她指尖滚动时突然凝固,变成精致的微型时间转换器。沙漏里的金沙不是寻常的时间之沙,而是由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微粒,在月光下组成令人窒息的画面:
- 少年雷古勒斯站在岩洞边缘,将某个闪烁着绿光的物件投入漆黑石盆。画面刻意模糊了关键物品,但维罗妮卡能从轮廓判断那绝不是斯莱特林挂坠盒
- 纳西莎的病历残页在沙粒中翻飞,1981年10月31日的记录被反复涂改。最清晰的笔迹写着:"患者N.M.妊娠终止,胚胎细胞异常分裂(详见灵魂切割术记录)"
- 最骇人的是德拉科左臂的特写——黑魔标记的皮肤下,维罗妮卡的名字如同疤痕增生般浮现,每个字母都在渗血
"别看这个!"德拉科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耳边。他打翻银盘的动作太大,撞碎了床头的水晶瓶。飞溅的液体在亚麻床单上烧出焦痕,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诡异的茉莉花香。
维罗妮卡抓住他颤抖的手腕,两人相触的皮肤突然迸发黑色火花。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婴儿床前,魔杖尖抵着婴儿德拉科的心口。他的声音冷酷得不像人类:"记住,纯血统的婚姻就是器官移植手术。布莱克家的心脏最适合做你的新容器。"-
晨光透过地窖彩绘玻璃时,维罗妮卡从满地蛇蜕中拾起最完整的一片。半透明的鳞片内侧布满精细的刻痕,像是用极其纤细的笔尖写下的:
"如果必须有人继承诅咒"
"我希望最后看见的是你的眼睛"
"而不是母亲吊坠里的那缕头发"
正在经历蜕皮的德拉科突然从背后将她扑倒在床。新生的鳞片刮擦着她锁骨间的诅咒核心,这种首接接触带来的剧痛让维罗妮卡眼前发黑。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德拉科在痛苦中吐露的破碎告白:
"诺特家族...想用你的身体...复活黑魔王..."他的犬齿刺破下唇,血珠滴在她锁骨凹陷处,"而我父亲...早在你出生前就...安排了..."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维罗妮卡将染血的蛇蜕塞进他嘴里。这个充满铁锈味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天花板的冷凝水不再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凝结成珍珠。其中最大的一颗里,传来贝拉特里克斯熟悉的尖笑:
"亲爱的外甥女"
"你正在成为最完美的活祭品"
"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维罗妮卡感到德拉科的手臂突然收紧。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诅咒纹路正发生诡异变化——那些荆棘开始开花,而每一朵花蕊都是微缩的黑魔标记。更令人不安的是,德拉科落在她肩上的眼泪没有滑落,而是化作银色荆棘的形态,短暂地抑制了诅咒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