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夕阳正一寸寸沉入,慕容清颜抱着装满皮影的木盒站在牌坊下,听着身后孩子们跑调的秦腔渐渐模糊。叶宸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银书签的凉意传来:“清颜,我们成立个基金会吧。”
她猛地抬头,木盒上的铜锁在暮色里闪了闪,像颗突然亮起的星。“专门保护这些老手艺的基金会?” 指尖无意识地着盒盖上的花纹,那里还留着孩子们用彩笔涂鸦的痕迹,“就叫…… 时光守护人?”
叶宸从帆布包里翻出笔记本,借着手机电筒的光飞快书写。“我们可以设立三个项目,”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一是技艺传承计划,资助老艺人收徒;二是资料抢救工程,给濒危手艺建档案;三是青少年体验营,让孩子们像今天这样亲手接触。”
回到酒店时,两人趴在床上对着地图勾画。西安的秦腔、成都的蜀绣、长沙的湘剧…… 每个城市的名字旁都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像给时光的项链串上了颗颗珍珠。慕容清颜突然指着澳门的位置:“那里的杏仁饼手艺也有百年历史了,下次去可以拜访老字号饼家。”
连夜联系律师拟定章程时,叶宸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皮影学习班的首播片段被顶上热搜,#00 后学錾刻 80 岁教秦腔 #的话题里,有位非遗研究员留言:“当老手艺能换来尊重与生计,传承就不再是一句空话。” 这条评论被网友点赞十万次,像在为他们的决定鼓掌。
第二天去银行办理开户时,柜台的小姐姐看着 “时光守护人基金会” 的名称笑了:“是不是帮皮影戏班搭戏台的那对年轻人?我妈妈是秦腔票友,说你们让老戏楼重新亮了灯。” 她的钢笔在开户申请表上划出流畅的线条,“需要帮忙宣传随时找我,我舅爷是做皮影的,现在还在发愁没人学。”
从银行出来,阳光正好落在钟楼的金顶上。慕容清颜把基金会的开户许可证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和孩子们刻的兵马俑皮影并排躺着。“你说,十年后再来看,会不会有更多孩子拿着自己刻的皮影、敲的银器来见我们?” 她忽然踮起脚尖,在叶宸脸颊印下带着银屑的吻,像盖了枚时光的邮戳。
叶宸望着广场上奔跑的孩子,忽然想起老杨说的话:“手艺就像河水,堵不得,得让它流动起来。” 此刻的风穿过钟楼的回廊,带着秦腔的余韵和银匠铺的烟火气,仿佛在说 —— 有些约定,比任何誓言都更绵长。
他们的帆布包又添了新物件:基金会的铜章、律师送来的章程草案、还有银行小姐姐舅爷的皮影戏班地址。慕容清颜牵着叶宸的手走过回民街,烤肉的香气混着古籍修复店的糨糊味扑面而来。她知道,这场关于守护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就像木盒里的银书签,纵然带着青涩的刻痕,却己在时光里,埋下了闪闪发光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