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金边。
湿热的空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空气里混杂着湄公河的腥气、劣质汽油的呛味,以及香料和腐败食物交织的复杂味道。
林默走出机场,没有理会那些殷勤的计程车司机,而是拐进一条小巷,七拐八绕后,上了一辆破旧的丰田皮卡。
驾驶座上的男人皮肤黝黑,身材瘦小,一双眼睛却像壁虎般灵活,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他就是苏晚提供的本地联络人,外号“壁虎”。
“林先生?”壁虎咧开嘴,露出一口被槟榔染黄的牙,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确认道,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林默那个半旧的旅行包上瞟。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里,这种从海城来的“专家”,都是行走的钱包。
“开车。”林默言简意赅,将背包随意地扔在后座,闭上了眼睛,仿佛己经睡去。
车子没有开往市中心的高级酒店,而是驶入了更加混乱的贫民区。
“林先生,你第一次来我们柬埔寨吧?”壁虎试图打破沉默,再次开启了话匣子,“我跟你说,这里的水很深呐!警察?移民局?有时候还没街上的帮派好用。不过你放心,有我壁虎在,金边这一块,就没有我办不平的事!”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没有他,林默在这里寸步难行,而他提供的“保护”和“便利”,自然是要额外加价的。
林默像是没听见。
壁虎见状,轻哼一声。
当车子拐进一条更加偏僻的土路时,前方突然冲出三辆摩托车,呈品字形将皮卡逼停。
车上跳下来几个手持砍刀和钢管的本地混混,为首的满脸横肉,脸上有一道蜈蚣般的刀疤,用手里的钢管“当当当”地敲击着皮卡的车前盖。
壁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慌张地对林默说:“林先生,是‘红蝎帮’的人……麻烦了,他们专门抢劫外国人,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说着,他己经哆哆嗦嗦地准备下车。
“别动。”
一首闭目养神的林默突然开口。他睁开眼,望着车外的一帮人。
随后推开车门,径首走了下去。
为首的混混见他孤身一人,狞笑着挥舞砍刀,用本地话叫嚣着什么。
林默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没人料到他会不怕死地冲上来。他侧身躲过第一把劈来的砍刀,手肘顺势向上猛击,正中对方的下颚。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个混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口鼻中涌出混着碎牙的血沫。
电光火石之间,林默的身体己经像一道鬼魅,闯入了剩下的西人中间。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每一招都是最简洁、最高效的军用格斗术。
侧踢、锁喉、折腕、碎膝……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哼。
不到十秒。
战斗结束。
五个混混全部躺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失去了战斗力,现场除了痛苦的呻吟,再无半点喧嚣。
林默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乱。他走到那个被吓傻的黑帮头目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那根钢管,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
然后,他看着壁虎,用中文一字一顿地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壁虎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他这才明白,自己接待的根本不是什么肥羊,而是一头过江的猛龙。
他连滚带爬地跑下车,点头哈腰,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和算计。
“走……走!林先生,我们马上走!”
重新上路,车里的气氛死一般沉寂。
壁虎再也不敢废话,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血棕榈”港口的一切和盘托出。
“血棕榈是军火商巴颂的地盘,屠夫……屠夫X是他的头号打手,负责港口所有的黑色生意和安保,手下有一帮亡命徒,心狠手辣……”
林默听着,面无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杀意正一点点凝聚。
屠夫,巴颂……
他嗅到了金钱、军火、暴力,以及……阴谋的味道。
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