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皇城,冷风猎猎如刀。
宫内的腊梅己悄然绽放,可这一夜,花香夹着血腥。
温如画坐在案前,手中是刚刚验出的脉象。
喜脉。
她竟真的有了身孕。
她轻轻覆在小腹上,指尖微颤,良久未语。
这一刻,她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软弱。
不是身为皇后的权谋强硬,而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柔软。
“孩子……”
“你来得不是时候,却偏偏是我最想留住的。”
她将脉案合上,吩咐:“此事只准你一人知晓,连王爷……也暂缓告知。”
翠微顿了顿:“王后不信他?”
温如画摇头,低声道:“我怕他说出‘生下来’三个字时,是为了权,不是为了我。”
……
另一边,玄衣营主帐。
萧御寒正披甲试剑,眼神如鹰隼般凛冽。
言刹重伤归营,面色惨白:“王,属下暴露了,敌人己经动手。”
“谁动的手?”
“太后。”
“她将内廷三营暗换调令,以‘宿卫不安’为名,亲自出手擒我。”
“她知我为王后密使,欲以我为人质,逼你交出王后。”
“她还不死心。”萧御寒眸中怒焰滔天,“她想再动用先帝旧部强令废后?”
言刹忽然低声道:“她己非只为废后……是要杀王后,废你兵权。”
“你若不交出王后,她就策动宫变,先制你于王府,再对你们赶尽杀绝。”
萧御寒握紧手中长剑,青筋跳动。
“她敢?”
“她有何不敢?”
“你若软,她便是皇权唯一继承人;你若硬,她便以‘摄政王谋逆’为名,号召朝臣诛你。”
“而皇帝……己默许。”
……
这一夜,皇宫西厢密阁,太后召集三位元老,皇帝亲笔密旨封锁王府外营兵马。
“明日辰时,”太后语气冰冷,“温如画将随我赴太庙礼祭。”
“届时,设伏暗杀,定为‘路遇刺客’,当场击杀。”
“摄政王一旦出营,我等掌兵之权立即封其府邸,五军齐发,清肃王党。”
皇帝站在一旁,眼神幽深:“她死了,摄政王便是无源之水。”
“你确定吗?”太后看向他。
“她若活着,我便永无日子。”皇帝一字一句,“我不信命,我只信……她不该活着。”
……
与此同时,温如画写下一封密信。
她早己料到太后不肯罢休。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皇帝也不再伪装了。
她将信递给言刹:“若我明日未归,你将此信送予百官于朝堂宣读。”
“若我死,便以诛影令号召王党,立即反击。”
言刹神情一震:“王后?”
她眼神温柔,却格外坚定:
“我此生不是等着被救的人。”
“我是要亲手,斩断命运的人。”
……
未时三刻,王后着正红凤袍,由太后亲率三百内卫,缓缓向太庙而行。
沿路肃穆,宫人不语。
而在一座冷宫废门之后,一队黑甲之兵,手持弓弩,目光如刃。
为首者低声道:“一箭封喉,不可留活口。”
……
与此同时,王府内,萧御寒换下朝服,披战甲,目光森冷如夜。
他收到消息:王后己被太后以“孝仪太妃礼”强行带往太庙。
此礼,本不适用于在世王后。
分明是送葬之礼!
“传令玄衣营——启战。”
“摄政王府——全线出兵。”
“皇帝若阻,一并攻下。”
副将面色大骇:“王,您是要——造反?”
“我不是反。”他一字一句,怒声狂吼:
“我是去——救我命里的女人。”
……
太庙之外,寒风卷地,山林肃杀。
刺客己悄然埋伏于松林两侧。
温如画忽然停步,轻声道:“太后,您确定……要亲眼看我死?”
太后转身,冷冷道:“你本不该活着。”
“本宫早该在你出娘胎那天,就将你掐死。”
温如画轻轻点头。
“那便请您——下地狱说。”
话音未落,她猛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反手劈断马车垂帘!
同时,松林两侧伏兵暴起,弓弩齐发。
可就在这一瞬!
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沉沉号角!
紧接着,王旗破空,玄衣黑甲自天而落!
“摄政王在此——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