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椒房殿内沉香袅袅。沈清欢对着铜镜簪上皇帝昨夜送来的珍珠步摇,镜中却映出窗外闪过的宫婢身影——那抹翠色宫装袖口绣着不寻常的并蒂莲纹样,正是太后宫中女官的标志。
"姐姐又在发呆。"弟弟端着新熬的百合粥推门而入,发间还沾着御花园的晨露,"御膳房的老头不肯教我煮粥,说什么'哪有皇子殿下亲自下厨的',我首接..."少年突然噤声,视线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耳尖瞬间涨红,"这是陛下弄的?!"
话音未落,鎏金宫门轰然洞开。皇帝身着玄色常服大步走来,腰间玉佩与弟弟的银鳞腰带同时相撞发出轻响。"沈明澈,朕的皇后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他随手将一本《御药院秘录》放在妆奁上,书页间夹着半朵干枯的桂花,"听闻你在研究蛊毒解法?"
沈清欢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尖细的通传声:"贤妃娘娘到——" 朱红幔帐被掀起,艳红裙裾扫过鎏金门槛。贤妃捏着绣帕掩唇而笑,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陛下真是偏心,椒房殿整日关着门,倒让臣妾好等。"她的目光落在沈清欢鬓边步摇上,笑意不达眼底,"妹妹这步摇...倒与臣妾前日献给太后的那支有几分相似。"
弟弟猛地起身,鳞片在袖中若隐若现:"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帝却抬手拦住他,指尖无意识着沈清欢的手背:"贤妃既来了,便说说太后近日可好?"他语气平淡,可殿内温度却骤然下降,案上的茶盏竟结出薄冰。
贤妃脸色微变,却仍强笑道:"太后娘娘念叨着要办春宴,说是要让妹妹..."她故意拖长尾音,突然惊呼一声,打翻了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向沈清欢的月白襦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同时扑来——皇帝用衣袖替她挡住热水,弟弟则甩出银鳞化作盾牌。
"都愣着作甚?!"皇帝的怒吼震得梁上金铃作响,"还不快传太医!"他低头查看沈清欢的手腕,语气瞬间柔下来:"疼不疼?"说着便要解开她的袖口,却被弟弟抢先一步卷起袖子,少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姐姐要是留疤了,我就..."
贤妃见状扑通跪地,额角磕在青砖上:"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啸:"太后驾到——" 鎏金屏风后,太后身着暗绣莲花的玄色翟衣缓步走来,手中佛珠每颗都嵌着血色宝石。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的目光扫过三人交叠的手,佛珠突然断裂,颗颗珠子滚落在沈清欢脚边,"哀家听说,有人要毁了这大好春宴?"她枯瘦的手指抬起沈清欢的下巴,指甲上的凤仙花汁几乎要刺破皮肤,"毕竟...这可是为你准备的葬身之宴。"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皇帝的龙纹腰带泛起紫光,弟弟的鳞片全部竖起,而沈清欢后腰的图腾开始发烫。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御书房发现的密信,信尾那个莲花印鉴与贤妃袖口的刺绣如出一辙。当太后的佛珠触碰到她肩头时,三色光芒骤然迸发,照亮了殿内暗藏的机关——墙角暗处,十二盏血灯正在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