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挑了挑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怎么，沈小姐不是最喜欢装乖巧、装恩爱吗？现在舍不得了？”
“不是的！”沈知意急得眼眶都红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知道顾星河在说什么……她那些小心翼翼维持的形象，那些为了留在顾家、留在他身边而做的努力。
“既然我跟你结婚了，我就没想过离婚。”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星河看着她这副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有伪装和算计。
他微微向后靠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里带着点玩味：“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
沈知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能说什么？？？
说她怕离婚后，失去这份婚姻带来的保障，失去那足以支撑她完成学业的资助？
那些昂贵的学费，加上每月的生活开销，对于她那个普通甚至有些拮据的家庭来说，是无论如何都负担不起的沉重负担。
她不敢说，也羞于说。
说出这些，就像把自己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顾星河面前，而她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
她只是低下头，声音哽咽，带着一丝绝望的坚持：“不行，我们…我们不能离婚。”
她逃避着他的目光，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怕，又慌，又委屈。
顾星河看着沈知意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原本还带着点冷意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一丝兴味。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心里忽然觉得，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软硬不吃，还总想用那点可怜的“真心”来拴住他。
玩性，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大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用一种轻松到近乎恶劣的语气说：“行啊！既然你那么喜欢我，黏着我非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干脆别上学了，就在家好好当你的顾太太，顺便……给我生一个孩子。”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啊！你在说什么？”沈知意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煞白。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顾星河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脑子里炸开，震得她脑袋发懵。
顾星河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目瞪口呆的样子，那点玩心更盛了。
他故意装作没听到她的惊呼，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假装听不到，是吧？”
“我……我……”沈知意张着嘴，像是被施了咒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反驳他？质问他？
可是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不上学？在家当顾太太？生孩子？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得她浑身发颤。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冷又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慌乱地摇着头，眼神躲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的要求。
“哦，你不愿意？”顾星河挑了挑眉，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戏谑，又像是真的有些意外。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沈知意苍白的脸，声音低沉地像是在说一个事实：“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我顾星河的床吗？”
沈知意的心像是被这句话重重地撞了一下，又涩又苦。
她当然知道！！！
北国谁不知道顾星河是出了名的年轻、优秀，家世显赫，那张脸更是让无数人神魂颠倒。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们，哪个不想攀附他？
巴不得能给他当牛做马，能博他一个眼神。
可惜啊，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一个个都入不了他的眼。
沈知意甚至能想到那些女孩们精心打扮，却又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
除了那个……女人。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卡在沈知意喉咙里，让她说不出来，也咽不下。
“不是，”沈知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但己经清晰而坚定，“不是不愿意……而是，我想读完大学。那是我的梦想。”
她抬起头，迎上顾星河探究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反而多了一丝执拗：“我跟我爸妈承诺过，会好好读书，靠自己的努力……”
顾星河看着沈知意脸上那点因“梦想”而泛起的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在他眼里，她那些所谓的努力，不过是井底之蛙的挣扎，一场可笑的笑话。
他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子：“其实北国大学九月份就开学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去学校吗？”
“什么？”沈知意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己经开学了？不是十二月份开学吗？”
顾星河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你那山沟沟里的教育，能跟城市比吗？真是天真。”
他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以为你的高考分数，能上北国大学吗？沈知意，别傻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多说无益，“你那分数，连个普通二本都悬。”
沈知意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质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北国大学……她的梦想……难道真的只是镜花水月？？
顾星河看着她惨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冷漠覆盖。
他继续说道，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像审判一样沉重：“爷爷是为了不让你伤心，才没跟你说实话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彻底撕开这层虚假的伪装：“至于为什么跟你说是十二月份开学……是老爷子想营造一种你是转学过去的假象，好让你那点自尊心，不至于受到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