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别墅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在他们身后合拢,一群刚喝完酒从屋里出来的公子哥、大小姐们立刻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满是探究和八卦。
“天哪,这女的是谁啊?看起来跟乞丐一样,还能进梧桐别墅。”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看着……怪年轻的。”
“嘘!小声点!你们没发现吗?她居然被留在了别墅里!”
“留在梧桐别墅?那是不可能的。”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顾少的地盘,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鬼知道呢!不过我敢打赌,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你看她那眼神,冷冰冰的,跟刀子似的,还敢打人……”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顾少的规矩。”
“他从来不让外人在别墅过夜,就连丽娜姐……哦,就是之前那个跟顾少关系特别好的那个,都没这个待遇啊!”
这话一出,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惊愕。
“完了,完了……”
“你们说……这漫长的一夜,那女人该不会……爬上顾少的床吧?!”
“哎呀,别瞎说!你可别吓我!!”
“顾少那种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看起来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
“就是,看着就像未成年!”
“那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行,不行!感觉不太妙。”
“我得赶紧给丽娜姐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情况!让她快点回国!这女人留在这里,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说完,她匆匆掏出手机,边走边拨号,脸上写满了焦虑。
其她人也各自心怀鬼胎,或担忧,或好奇,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惹上麻烦,纷纷散开,脚步匆匆地各回各家。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们刚才压低的惊呼和猜测,但大门外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辆车驶离后引擎逐渐远去的低鸣。
沈知意站在落地窗旁边,看着最后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街角,才慢慢收回目光,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望向旁边的顾星河。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低,“星河,你刚刚……为什么不替我说句话?他们那样说,多难听。”
顾星河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替你说话?”
沈知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闷。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几秒,才又鼓起勇气,声音更小了些,带着点不确定:“好歹……我们也是……夫妻。”
“呵。”顾星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声音陡然拔高,眼神里满是玩味和不屑,“还真把你自己当顾太太了啊?”
“我没有……”沈知意急忙否认,想解释什么,说她只是随口一说,或者只是觉得他们的话太过分了。
可她的解释还没出口,就被顾星河冰冷的声音打断。
“我跟你说过了多少遍,”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点戏谑,而是变得冷硬起来,“在外头,不准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没长记性吗?下次再这样,你就给我滚~”最后一个字被刻意拉长,带着威胁的意味,空气仿佛都瞬间冷了几分。
沈知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凶狠吓了一跳,抬起头,撞进他冰冷的眼眸里,那眼神像带着刺,让她瞬间就蔫了下去。
她不敢再辩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我知道了。”
顾星河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看着沈知意,眼神锐利:“你要是想留在这边,就得遵守我的规则,懂吗?”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顺从:“我懂。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乖乖的,你叫我往西,我绝不往东,好不好?”
顾星河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微微颔首:“嗯。那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我?”沈知意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这种事……不是佣人干的嘛?”
“佣人以后都不会来了。”顾星河的语气平淡,却像冰冷的刀子割开了她的幻想,“从今天起,打扫别墅的卫生,以及我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部由你来负责。”
“我……我好像……”沈知意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顾星河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一半。
让他洗衣做饭,打理生活起居?
这怎么可能???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不行,就给我滚!”顾星河的耐心显然用尽了,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沈知意一下,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上楼。
沈知意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足足过了五分钟,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出“石化戏码”够格拿个最佳女主角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胸腔里那点不服气都给排出去。
“唉,算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能……嗯,能屈能伸!”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慢吞吞地拿起角落里那把明显很久没见阳光的扫帚。
“不就是扫个地嘛,多大点事儿!”她嘴里嘀咕着,动作却暴露了她的内心戏,“哼,我就知道这个顾星河没安什么好心!表面冷冰冰的,心里估计早就讨厌死我了。”
她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酒瓶堆上,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喝这么多,就不怕酒精中毒啊?”
她又忍不住嘟囔起来:“还以为他这几天不回来,咱们就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像两只假装和平共处的猫和老鼠……呸,老鼠就算了,应该是像两棵互不搭理的树!”
“没成想啊,人家根本把我当佣人使唤,真是要命,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