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恩怼完永琪，下颌线绷成冷硬的首线，连余光都吝啬给予。他缓了缓神色，低头时眉眼瞬间漫开春水般的温柔，声音裹着能化开霜雪的暖意，轻声问道：“要不要再去看看射箭招亲？虽说活动是三西天前办的，现在早结束了，不过场地还留着，去瞧瞧？” 他垂眸注视着小燕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眼神里盛满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在等待一个足以点亮世界的答案。
小燕子的眼睛瞬间亮起璀璨的光芒，像寒夜里骤然燃起的两簇篝火，澄澈的眸子里跃动着兴奋的火苗。她用力点了点头，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清脆作响，声音甜得仿佛浸着蜜：“想去！” 那雀跃的模样，仿佛方才剑拔弩张的冲突从未发生，满心满眼只剩即将探索新事物的欢喜。
怀恩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用挺拔的身躯不着痕迹地挡开永琪试图靠近的身影。他伸手虚护在小燕子身后，掌心悬在离她半尺之处，仿佛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两人并肩朝着射箭招亲的场地走去，怀恩刻意放慢脚步，与她的步伐保持一致，皮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声响。永琪咬着后槽牙，指节捏得发白，懊恼地瞪了怀恩的背影一眼，却又不得不快步跟上。一路上，他绞尽脑汁地构思着各种话题，时不时凑上前挤出几句自以为俏皮的话，可小燕子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两声，目光始终黏在怀恩身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旁人看不懂的甜蜜。永琪屡遭冷遇，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闷闷地闭紧嘴巴，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射箭招亲的场地，秋风裹挟着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地上散落的彩带早己褪去鲜亮的色彩，却仍倔强地保留着往日热闹的痕迹。褪色的红绸在风中翻卷，仿佛在无声诉说曾经的喧嚣。小燕子望着满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尽是遗憾：“可惜了，没看到，肯定热闹得很！” 她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彩带边缘的毛边，语气里满是怅惘。
怀恩看着她微微低垂的脑袋，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挠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惜。他半蹲下来，与小燕子平视，声音轻柔得能揉碎月光：“想玩？”
小燕子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睫毛扑闪如蝶翼：“可以玩吗？” 她的眼神里写满期待，像个等待大人应允的孩童。
“只要你想，就可以。” 怀恩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像是许下了永恒的承诺。他起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转身走向市集时，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起来。不多时，他抱着一堆彩球归来，指尖被麻绳勒出红痕也浑然不觉。他半跪在地上，动作利落地将彩球一个个钉在转盘上，专注的神情仿佛在雕琢一件传世珍宝，连发丝垂落额前都无暇顾及。
小燕子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从怀中掏出皇上送她的小玉佩。玉佩温润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她歪着头想了想，用丝带将玉佩捆在转盘最显眼的位置，动作透着几分狡黠。怀恩和永琪的目光同时被吸引过来，两人对视的刹那，空气中仿佛炸开了火花，剑拔弩张的气息在无声中蔓延。
永琪率先打破沉默，他向前一步，胸膛高高挺起，眼神里满是挑衅：“我们来比赛！谁要是射中了小燕子的玉佩，以后小燕子就不可以理没射到的那个人！” 他死死盯着怀恩，像是要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退缩。
“不行。” 怀恩语气冷得像淬了冰，眼神坚定如磐石，“一切全凭小燕子的意思，她不是赌注，不能拿来做交易。” 他的目光扫过永琪，最后落在小燕子身上时，瞬间化作绕指柔。
小燕子听了永琪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角耷拉着，满是不悦。可当听到怀恩的话时，阴霾瞬间消散，眼底漾起甜甜的笑意，她伸手轻轻拉住怀恩的衣角，看向他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眷恋与依赖，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