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张婶西处打量着这间屋子,夏怀瑾买下的这间屋子,是她和丈夫打算给儿子作为婚房的,此刻虽然屋子里行李堆积的满满的,但居住的这段时间被夏知鸢收拾的很好,有家的感觉。
最后目光落在小年身上“人总归要向前看的嘛,也许,我也该出去看看为民和守安,守护的大好山河是什么样子。”
夏知鸢毫不犹豫的给了张婶一个大大的拥抱,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有些离不开这个外冷心热的小老太。
夏知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到:“是我和小年离不开你,从出生到现在,您把他照顾得这么好,比我这个当妈的都细心周到。而且.”
夏知鸢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我和怀瑾在A市也人生地不熟的,既要上学,又要兼顾其他事情,实在分身乏术。有您在,我们才能安心”。
夏知鸢知道张婶对夏怀瑾的不同,她对他是另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母爱。
张婶粗糙的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夏知鸢,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我一个老婆子,去了大城市,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怎么会是麻烦!”夏知鸢立马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语气急切
“您去了,就是帮我们守着家,照顾小年,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我们感恩还来不及呐!家里要没有您啊,我们心里不踏实,再说,你是小年的奶奶,你不去,我们受得住,小年可受不住,是不是啊宝宝”。
摇篮里的小年听到妈妈的呼喊,咿呀咿呀的叫着,张开双臂就要张婶抱抱。
张婶看着小年那双酷似自己儿子幼年时的纯净眼眸,心里似乎被撞了一下。她点了点夏知鸢的鼻子:“你这丫头,油嘴滑舌。”
夏知鸢抱住了这位面冷心热的老人。张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声音软了几分:“好,我去!我去给你们,看家!带小年”。
安顿好张婶,夏知鸢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新生钢铁厂进行最后的交接工作。黑皮和周强己经在厂长办公室等着她了。
“夏姐!”黑皮一看到她,立马迎了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不舍,“您真决定好,要把钢铁厂交给我了”。
夏知鸢拍了拍黑皮的肩膀:“那是当然,我去A市了,肯定不能像现在一样时刻盯着你了,开心点,以后你就是真正的新生钢铁厂的厂长了”。
“夏姐,我舍不得你”眼泪达巴一下从黑皮眼中涌了出来。短短几个月,黑皮由一个靠接私活度日的小混混变成安县数一数二的钢铁厂负责人,现在除了夏姐和周强己经没人敢叫他黑皮,外面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刘厂长”。
夏知鸢微笑着将几份她熬夜整理好的、关于未来可能得生产优化建议和应对市场变化的初步思路交给黑皮:
“男子汉大丈夫,刘厂长,别哭鼻子,让底下人看到了笑话,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点东西了,虽然我走了,但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再问我,厂子之后,就靠刘厂长带着大家看更好的风景了”。
黑皮抹了一把眼泪,郑重地双手接过,像是捧着极致珍宝:“夏姐,您放心!我黑皮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咱钢铁厂,绝对不给你丢脸!您留下的那套章程,我们保证严格执行!现在厂里收益好,工人们干劲足,都是托了您的福!”
夏知鸢拍了拍黑皮,又看向旁边眼圈红红的周强。
小伙子比之前又长高了不少,也结识了不少,只是此时低着头,沮丧的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周强”夏知鸢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抬起头来。”
周强吸吸鼻子,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夏知鸢看着他,“知识,永远是你最大的底气。学习之余,我还是建议你多来参加钢铁厂的实践工作,这里是你的起点,但不会是你的终点。业余时间里,我要求你不仅要多掌握钢铁厂的工作,还要继续保持你的学业不下降,把知识点扎扎实实的学牢固了!我在A市等着你,等你堂堂正正地考进来,成为我的学弟!”
“夏老师!”周强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他用力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坚定的回答道:“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学,我保证会去A大找你,两年后,成为你真正的学弟!”
“好!我等着!”夏知鸢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对待自己对的弟弟。“陪我在钢铁厂走走吧,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还有机会再来”。
“好”周强和黑皮跟着夏知鸢一起再次细细的参观着这个由三人一起组建,由一个废弃厂区,不知道N手的生产线,逐步发展今天的模样。
夏知鸢望着夕阳照在新生钢铁厂上,暖暖的光线,将厂区包围。似乎又回到那个突兀的傍晚。也在此地,那时的她还是一心为周强担忧而与黑皮剑拔弩张的样子,谁能想到几个月后在这片废墟上,他们建立起了钢铁厂,新生,对于他们而言,这何尝不是一个新生呐。
告别了钢铁厂,处理完所有琐事,启程的日子终于到了。
清晨的安县火车站,依旧弥漫着煤烟、汗水和离愁别绪混杂的复合气味。
站台上挤满了扛着大包小裹,奔赴西面八方的人。
夏知鸢抱着小年,张婶拎着一个巨大的、装着衣服和被褥的帆布包,周强和黑皮还有几个特意来送行的学生帮忙拿着几个竹篓编制的箱子。一些比较重的东西例如书籍早被她以邮寄为借口,放在空间里了。
“夏老师!一路顺风!”“夏老师,我们会想您的”“夏老师,到了A市记得给我写信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喊着,脸上都是依依不舍的模样。
夏知鸢耐心的一一回应,目光扫过熟悉的站台,扫过安县低矮的房屋轮廓,心头百感交集。刚熟悉安县生活还没多久,就要离开了。
“呜——!”汽笛长鸣,绿皮火车喷吐着浓烟,缓缓驶入站台。